“去吧!”
陈青兕挥手让弗卡继续追击逃散铁勒叛军,脸色微沉,自己的顾虑是有道理的。
吞噬是游牧民族的天性,他们不会在意对方是不是杀戮自己族人的凶手。只要能够壮大族部,其余一切都是次要的。
繁衍,族部的生存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基因。
陈青兕没有多言,继续往怀远县赶去。
黄河寿追击铁勒部的几位叶护去了,怀远县就剩思结部,由他们善后,肯定得吃亏。
他一路北上,还未抵达怀远县,空气中就飘荡着一股令人不适的味道。
当他抵达怀远县的时候,眼眸中透着一丝恐惧:面前的景象太惨烈了。
暗红的血液浸透了每一寸土地,形成了一大片令人作呕的泥沼。残缺不全的肢体、碎裂的头颅与折断的兵刃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四处,一只只乌鸦秃鹫若无旁人的在享受着美餐,偶尔有人靠近受惊,飞上天空,也不过是换个地方,重新落地。
黄色的天空与血色的大地遥相呼应,那景象犹如炼狱一样。
这种情形是一个身在太平盛世的人,永远无法想象的。
电视电影里展现出来的惨烈,远不足眼前景象的万一。
陈青兕心里清楚,面前的景象只是这个时代最普通不过的一场战役,论及惨烈程度,比起历史上的经典战役差远了。
可就是如此,亦让他这位生活在后世感受到了极大的不适。
看着面前的景象,陈青兕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命如草芥。
他突然心生一念,这种稀松平常的战役都是这般景象,那么大非川之战、青海之战、素罗汗山之战,给吐蕃击败的唐军又是什么景象?
更甚至他想到了后世的立国之战,面对漂亮国断层式的科技优势,华夏儿郎又克服了多少困难险阻?
还好这些尸体大多都是铁勒叛军与思结部的,如果是唐军,或者是唐朝百姓,那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