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瑜既担心陈青兕跟自己抢学生,又恐他将李弘教坏,此刻见他护着一直唆使李弘使坏的贺兰敏之,不免带着几分嘲弄:“原是陈先生,久仰大名了。据说你的学生逃课,让你遇到,用竹丫惩戒了一番。其上课睡觉,又让你当众惩戒。怎的,你打的,老夫却打不得?这是什么道理?”
陈青兕并不了解郭瑜的心态,但听他反呛自己,丝毫不退让说道:“身为师长,为学生着想,予以适当体罚,并无不妥。可正是因为身为师长,才需以身作则,而非不问缘由,见面就高举戒尺,此非师长所为。”
郭瑜一时语塞,却依旧梗着脖子道:“逃课还需询问缘由?”
陈青兕轻笑道:“为何不问缘由?且不说常人百态,身不由己。太子殿下乃国之皇储,当以国事为先。课业固然重要,与国事相冲,自当退让。今日在下初来东宫,太子殿下礼贤下士,亲自来迎。在下深受感动……反倒是先生,莫名来此,摆出一副师长的架势,作何道理?何况纠正殿下德行,是在下的职责。不知先生在东宫当任何职,莫不是与在下相冲?”
他顾念着李弘的颜面,没有言明,但话里话外都是郭瑜妄自尊大,管的太宽。
郭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贺兰敏之先是一脸笑意,随即脸色一变,泫然欲泣,说道:“郭先生误会学生了,学生并非有意撺掇太子殿下逃课。实在是听闻陈先生到来,建议太子殿下来此。陈先生乃国之重臣,超杰之士,在野做名士,在县为能吏,在朝是贤臣,在边称良将,其才其量其德其忠,一身而备数能。如此大贤,焉能不敬?”
将军!
郭瑜神色一怔,这话可不像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的语气,何况他雏子,焉敢这般评价他人?
莫不是陛下之言?
郭瑜念及于此,不敢多言。
陈青兕也意外看了贺兰敏之一眼。
郭瑜有些骑虎难下。
李弘这时站了出来作揖道:“郭先生,是孤的错,孤给你赔罪了。今日来见陈先生是孤的意思,父皇让陈先生入东宫,孤实在高兴。落下的课业,今日一定补上。郭先生放心,不会荒废学业的。”
李弘尽管只有七岁,但这一言一行,确实谦逊有礼,解了郭瑜的难堪。
这也是郭瑜宝贝李弘的原因所在,太懂事,太乖巧了。
“如此,老夫告退了。”
郭瑜顺杆而下,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