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动嘴角,作为对贺铭城这段煞费苦心的话的回礼,随后开口:“您说的很对,我配不上他,也哪里都比不过他。”
“我的家境普通,经济拮据,数着日子花钱,没有贺衡恩,我住不上他那样的大房子,进不去北京的公司,最重要的,我也是个男人,男人靠男人养,会被人戳着脊梁骨嘲讽挖苦。”
贺铭城满意的将紧闭的双唇翘起一个合适的弧度。
“可那又怎么样呢?贺衡恩赚钱就是愿意给我花的,那些东西他就只想给我,他就是心里没有别人,我和他分开六年——”
“他就是硬要等我。”
“他就是想和我在一起,就是不会和别人结婚。”
贺铭城的嘴角来不及保持就被钉在那里。他忍耐着,不把手里的杯子砸向那个用言语挑衅自己的愣头小子。
程筝佯装无事地环视包间环境,轻松道:“您可能都不知道贺衡恩怕黑吧?害怕恐怖片,讨厌几百平、一千平的大房子大院子,喜欢吃一些家常便饭,喜欢热闹、有人情味和烟火气的人际关系和生活。”
“您也不是很懂他到底需要什么,到底想要什么,也不用懂,毕竟您压根就给不了他这些东西。”
“按理来讲,没有哪一个人认识另一个人的时间是可以超越他父母的,我认识他到现在也有十年要多些了,所以呢,您对他的了解程度,有我对他的深吗?”
“从小到大,您没在意过他的情绪和心理,没真正爱过他,没把他当成宝贝似的捧在手里,您要是真的在乎他,他当初就不会自己去承受别人言语上的欺辱,不会是那样的性格,您不在意,可以。”
“我在意,我在意他过得开不开心过得快不快乐,在意他为什么烦恼又为什么痛苦,您要是真要管教他,就去尊重他爱护他,而不是现在在这里对他的感情评头论足。”
——
程筝捧着一部被摔得几乎要四分五裂的手机出来了。
什么毛病啊,说不过就掀桌子,要不然贺衡恩没事就爱扇点小耳光呢,也是遗传上了。程筝心痛地看着自己的手机。
他真后悔把它放在桌子上,而不是在自己的口袋里。他才买了三年多,将近四千块呢!
他满怀期望的开机,碎成蜘蛛网的手机屏下面,是黑了一半的界面,手机电量直接从三十摔成了十。
他凌乱地站在马路边,是连辆共享电动车,都不能扫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