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生怒目而视,大声说道:“你们三个在此一唱一和,无非是妄图糊弄于我,让我深信你们的光明磊落。如今董卓已然死去,正是死无对质之时。你若不是董卓的爪牙,他又怎会心甘情愿将这身后的偌大基业全部托付于你,甚至连身后之事都是由你操办?你们一直试图争辩这个事实,实在是徒劳!”
马超听闻此言,怒极反笑,哈哈大笑起来,声如洪钟地说道:“狂徒!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且不说我尚且不知你究竟是何身份,就算你是那封疆大吏,我马超也不屑于糊弄于你。我马超自从军以来,先是平息了西凉韩遂的叛乱,而后又报了东羌入侵之仇,再次平定了匈奴祸乱西凉。除了这次为迎回董相国,带兵往中原走了一遭。我从未停止与外族交战。且不论我跟你说了这许多,其实并非是想要向你解释什么。我马超如今即便不说位高权重,但在西凉也算是领军人物。我又何必要在你面前费力解释以刷存在感?无非是想让你迷途知返。董公已逝,我不想再去评价他的功过是非。但是,至少他也曾保了西凉一域的安定。我一直对诸侯内斗之事不屑一顾,每一次的争斗,死伤的无不是我汉家儿郎。你们且看看这边境百姓是如何艰难生活的,再看看诸侯战来战去,中原大地上的百姓痛苦流涕。多少好儿郎命丧于内部争斗之中。而当边境有异族入侵之时,若是死在抵御外敌的这种战场上,我也敬他是条好汉。如今,众人皆是为权力的欲望所驱使,我只是在痛惜,在陈述这个令人悲哀的事实。”
狂生已经有点相信,但是还是不敢肯定,准备自己暗自探访,马超也不屑于给他解释太多,只是他不再纠缠就好。接下来几日,狂生在陇西郡,包括外来吊唁董卓的异族,狂生都在悄悄地打听。
他与街边的商贩闲聊,向路过的行人询问,同当地的老者交谈。所闻所见,确实如马超所说一致。那些百姓对马超在抵御外族入侵时的英勇表现赞不绝口,对他保一方安宁的功绩心怀感激。
狂生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误解,心中懊悔不已。他整理好衣衫,怀着愧疚的心情,又一次来寻找马超。见到马超后,狂生深深地鞠了一躬,诚恳地向马超赔礼道歉:“马将军,此前是我鲁莽,错怪了将军,还望将军大人大量,莫要与我计较。”
马超爽朗一笑,说道:“无妨,只要先生能明白真相便好。”
狂生感慨道:“将军心怀天下,忠勇可嘉,实乃我有眼无珠,未能识得将军的大义与胸怀。从今往后,我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以此来赎我先前的过错。”马超赶忙扶起狂生说道:“先生言重了,若能得先生真心相助,实乃马某莫大的荣幸。”
狂生随即正襟危坐,开始郑重地向马超介绍自己:“我本姓徐,名庶,字元直。早年因一时冲动,与乡人发生争斗并致其受伤,此后便被迫逃亡各地。在四处游走的过程中,我亲眼目睹百姓生活之困苦,而朝廷昏庸无能、无所作为。于是,我便时刻怀揣着寻找明主的念想,渴望能化解这大汉官场的昏聩局面,让百姓得以安居乐业。我一直在暗中走访,悄悄观察了许多人们传言中的掌权者,却悲哀地发现,他们终究都热衷于追逐权力,实际上根本没有多少人真正关心百姓的疾苦。董卓废立天子,致使朝局愈发紊乱,我当时一心想着哪怕舍得自身性命也要去刺杀董卓,权当为天下做一件好事。却不想,董卓在与诸侯联军大战之后竟然死去。不想在董卓下葬之时,竟遇到将军,将军的一番言论令徐庶茅塞顿开,我一直想不通的那些矛盾根源,原来是世家大族的把持。我希望能够跟随将军,真正打破世家把控朝局的局面,为平民百姓开拓出一片清朗的天地来!”
马超听了徐庶这番肺腑之言,心中涌起一股豪情,说道:“元直先生,你之所言,正合我意。我马超定当与你并肩作战,为这天下正道而战。”
徐庶微微点头,接着说道:“将军,欲破世家之局,当从根本入手。其一,需重视教育,培养人才,使平民子弟亦有晋升之途,如此可削弱世家对人才之垄断;其二,改革税制,减轻百姓负担,充盈府库,以作长远之谋;其三,整肃吏治,严惩贪腐,使政令畅通,造福于民。”
马超深以为然,说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这实施起来,想必困难重重。”
徐庶目光坚定,道:“将军莫忧,只要我们步步为营,持之以恒,必能有所成效。且我们可先在西凉推行部分举措,做出表率,吸引更多有志之士前来归附。”
马超目光炯炯,慷慨说道:“若论冲锋陷阵,马超敢在此夸口,遍观天下,比我更为勇猛之人,屈指可数。若论行军打仗,攻城拔地,马超亦敢拍着胸脯说胸有成竹,定能势如破竹。然而,但是若论战局把控和内政保障,超却是自愧不如,实在羞于与人提及,确实自己也没这个自信。今日能得元直先生如此高才襄助,实乃马超之幸,亦是西凉之幸也。元直啊。”
徐庶被马超这番夸赞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摆手,说道:“将军妙赞了,庶实在担不起将军如此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