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荞和霞所在的酒店距离皇居那边并不算远，站在顶楼套房的落地玻璃窗前，还是可以看见那边被夷为平地，如同大地生疮一般的陨石撞击坑。
他抱着双臂，眉眼平静如画，远处绵软的白云姿态各异，东京秋季的午后依旧还保留有一丝暑意。
他手中捏着一杯书，书名是《日本神话与历史100讲》，源自某个小魔鬼寄的快递。虞荞心想寄书有什么用，好歹整点实在的，但想到这货在日本可能会受到限制就没管，倒是书勉强可以当做睡前故事看一看。
这日本神话跟已知的龙族历史完全不吻合，这是经过学院教授们深度解读过后得出的结论。在龙族的历史上，战争才是唯一的主旋律，而在日本神话里，神明没有宿敌，没有纷争，只有大家族似的繁衍生息。
不过神话总是人编写的，是人就会有私心，谁也说不准日本神话里面掺了多少水，现在学院里的一部分教授已经开始重新研究日本历史神话，希望可以从不同的角度研究，找到蛇岐八家的血脉根源。
这些东西虞荞向来没什么兴趣，他只是当做故事看，结果和答案他都已经知道了，就看蛇岐八家怎么出招了。
下午，两人循着蛇岐八家安排出了酒店，在名义上为护卫实则是监控人员的护送下上了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轿车。
豪华轿车有专门的司机，护卫们则乘坐其他车辆前后开道，车队四五辆车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富商政要出行了。
虞荞和霞坐在轿车后排，离得不远，车里寂静无声，两人都在看着窗外后退的城市风景。
夜晚的东京与白天的东京完全不同，夜色笼罩下的东京五光十色，透着一股子妖艳，带着极致繁华的诱惑，引人堕落；而白天的东京却色调简约，没了满眼的灯红酒绿，像是抹去了妆容的女孩。
这确实是一座相当“快”的城市，路上的行人无论是上班族还是逛街的路人，步伐都很快，每个人都像是拧上了发条，严格按照自己的道路行走，没人脱轨也没人破坏规矩。
外面的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在车里看来却是一片死气沉沉，虞荞和霞都望着外面出神，眼瞳里映着步伐匆匆的行人。
下午的街道其实还算有点活力，早早就放学的国中生高中生提着手提包样式的书包，嘻嘻哈哈地走街串巷，难得的笑容为外面那沉闷的城市带来些许活力。
“规则，约束着这个国家的所有人……”霞忽地轻声说，似有所感，
“这里的生活质量很高，但幸福感并不会因此提高，这样的生活想想都觉得可怕，”虞荞说，他看向霞，“有在这个国家定居的想法么？”
“不，”霞轻轻摇头，“这样的想法从来没有过，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虞荞微微一笑，东京这样的城市偶尔旅游还行，但要是真定居，那不如回乡下种田来得舒爽。东京虽然好看，但它的好看，仅限于富贵与游客，在金玉的外表下，隐藏的是腐烂的底层人民。
轿车沿着道路行进，最后停在一座铁黑色的大厦楼下，门口有穿着黑色西装的女孩神情恭敬地拉开车门，双手紧贴裤中线深鞠躬，“欢迎本部专员光临日本分部参观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