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夫道:“生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害怕死人还学什么医。”
江颂宜:“……”
这老头还真是不讨喜。
她刚生出这个念头,就听见周大夫问小文:“你在哪个医馆当学徒?”
小文说出一个医馆的名字:“不是学徒,只是在医馆做些洒扫熬药的活儿。”
周大夫道:“待瘟疫控制住,你来我的济仁堂,我收你做弟子。”
小文一愣,随即大喜过望,起身想对周大夫行礼。
但一起来,他头顶磕在马车顶上,疼得龇牙咧嘴。
周大夫皱眉,制止了小文要躬身行礼的举动:“不急,我们能平安回去再说。”
这话说得马车里的几人都是一怔。
马车行了一个时辰,抵达村落。
一下车,六月天的热浪扑面而来,隔着口罩,江颂宜都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
她稳了稳心神,拎着药箱和物资,进入村子。
一进村口,江颂宜脚步一滞。
村口有块空地,身穿防护服的将士在空地上架起火化台,正在往干柴上浇油,而一旁排列着从村里搬出来的上百具尸首。
死去的人太多了,裹尸布不够用,甚至连草席都不够,有些尸首就这么大喇喇敞着放在空地上。
这个场面不可谓不惊悚,江颂宜连忙收回目光,拉着小文快步离开。
几人往村里走,迎面走来一队搬运遗体的将士,周大夫面不改色地上前跟他们打听还活着的村民安置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