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司机主动升起隔板。
头顶阅读灯光倾泻而下,照亮男人额间发梢,却照不见他神情脸色。
面前小山似的文件看得人都眼酸,可霍砚深却不知疲倦,埋头伏案,认真阅读面前的德文文件。
明徽沉默着坐在一旁,隔开与他的距离。
她摸不透他心思,索性不问不答也不反抗,安安静静闭目养神。
忽地,司机一个急刹。
明徽猝不及防,身子前倾,脑袋差点儿撞在前面座椅靠背上,突然一只手挡在了她的额前。
手又迅速地缩回,明徽讶然地看过去,迎上的是男人深不见底黑瞳。
那双眼眸里涌动着波澜,不是厌恶,不是喜欢,像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是痛苦。
痛苦什么呢?
霍家富埒陶白,霍氏声名远播。
若是她在霍砚深这个地位,大概会觉得这世上所有烦恼都没了。
司机胆战心惊道歉:“有只野猫窜过去,我下意识刹车,惊扰到先生太太了吗?”
“继续开车。”
霍砚深的声音不掺一丝感情,落在明徽耳朵里,如机器人一般冰冷。
“不好意思……”
明徽搓着手,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