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这边!这边!”
“汪汪!”
况拾玖的记忆里,那条左边白右边黑的中华田园犬一直陪着自己长大,在每个黄昏,放学的路上,况拾玖变戏法一样总是出现在旺财的背后,而傻傻的旺财,十年如一日,永远蹲在巷口的电线杆旁,望着况拾玖乘公车的公交车站,它并不知道,况拾玖每一次都提前下车,然后绕了一圈来到它的背后,然后吓唬它,与它前脚接着后脚回家。
“妈!妈!妈!”
“怎么了?怎么了?”每一次,况拾玖临近家,总喜欢让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而正在烧菜的况妈妈,一次又一次,心急火燎,拿着锅铲跑出来看个究竟,这前脚踏出大门,况拾玖和旺财像阵风一样掠过身旁。“说了多少次,不要急不要急,万一摔倒怎么办,破相了就娶不到老婆了!他爸,你就不能说一次?”
“哎,孩子就要热热闹闹的,就像清晨的太阳,充满生机与活力,再说这不是没有没事,等哪天他摔了个狗啃屎,我用手机拍照,再好好说他!”作为况拾玖的父亲,端着茶杯悠哉悠哉看着电视新闻,一边敷衍着。
夕阳西下,华灯初上,况拾玖一家吃过晚饭,三人忙碌着各自事情,等忙完了,看看电视刷刷手机,洗洗刷刷,也到点休息,忙忙碌碌了一天,安然入梦。
……
“旺财?”
这一天,况拾玖觉得有些疲倦,找到空位后靠窗眯了会儿,等到再次睁开眼,公交车停靠在熟悉的站台,与往常不同,车上除了自己,空无一人,下午放学正是交通承受巨大压力甚至瘫痪的时候,然而这一天,大街小巷,一片寂静,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就连天空的云,仿佛被定格在相片里,况拾玖跑到车头,慌乱中随意按下数个开关,无果,立即从车窗钻出来,巷口没有旺财的身影,呼喊了数次,死寂的世界,除了自己的声音,只有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妈!妈!妈!”这一次,况拾玖声音颤抖,他真怕了,一路狂奔,别说街坊邻居,就连树梢上叽叽喳喳的鸟儿也不见,一路的风驰电掣,况拾玖并不知道奔跑的速度早已打破了自己的记录,然而冲进客厅,一百寸的电视机一片雪花,再去厨房,锅里滋滋冒烟,一条鲤鱼,背部已经烧成炭黑,焦香以及油烟充斥着整个厨房。
“妈!妈!妈!”
“况弟弟!”
况拾玖从梦境惊醒,肩膀却被一双温柔的手死死按住,况拾玖大口大口喘气,缓了一会儿,才彻底脱离噩梦,此刻的他一丝不挂躺在巨型竹筒里,竹筒中装着乌黑的水,水中散发着浓浓的药材味,如果刚才不是玉儿按住自己,自己一激灵,猛然坐起来,只怕以头撞悬在胸口上方的竹子,头破血流不可避免。
“玉姐!”况拾玖意识到自己身上光溜溜,连忙侧身。
“你是病人,我是医生,有什么见不得的,再说了,林子大了,什么鸟我没见过!”
“玉姐姐!”
“好好好!你醒来就没事了,你姐姐我呀,不看小豆芽,等师傅百年,我要是能回去,就去羊城最大的娱乐场所点很多很多男模,一天换一个,一年不重样!”玉儿一边调侃,一边收拾悬吊在况拾玖胸口上方的支架,那是控制药水流动的装置,竹子搭成,目的是维持药澡的药性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