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也许因为地底阴冷,段小染鼻子一阵酸,忍不住想打喷嚏,得亏况拾玖及时捂住,这才不发出明显的声音,然而即便如此,睡在况拾玖两人脚边的七个虾头男还是齐齐挪动了一下身体,吓得段小染就差点因为紧张而晕厥过去。况拾玖蔽住呼吸等了一分钟,确认一切无恙,这才牵着段小染的手继续往前走,得益于狼老大的神通,况拾玖落脚点从未偏差,哪怕贴着怪人的脸、手落脚,一直到白色的大门前,始终没有吵醒一个怪人,只是两百余米的距离,况拾玖花掉了半个小时。
“呼……”
况拾玖来到门前,这才发现原来白色的木门上,还雕刻着围成一圈的尾巴,况拾玖心里默数,九条尾巴,也不知道这代表着上面,但是既然来了,况拾玖不打算无功而返,他回头与前胸后背皆被冷汗湿透的段小染相视,弯起嘴角一笑,转回身把手搭在横出来的门把手上。
“咔……”
“回来啦?医生怎么说?”
“妈?”
况拾玖百思不得其解,因为站在跟前的,是日思夜想的爸爸妈妈,况拾玖连忙使劲揉揉眼睛,又自己打了两个响亮的耳光,然而站在眼前的,依旧是魂牵梦萦的亲人。
“是该打!谁叫他打盆水都这么久,害得你走出来,不小心摔了一跤,染染,那医生怎么说?”那位身穿素衣,戴着围裙的妇人嗔怪一句,然后温柔地看着段小染。
“染染?”况拾玖回头,不知何时,原本穿着白色长裙,扎着高马尾的段小染,此时穿着浅紫色的镂空蕾丝边长裙,一头稍微蓬松的齐腰秀发,熊猫眼消失,白皙的皮肤上,镶嵌着皓月一样洁白纯净的眼睛,就在眼神接触的一瞬间,况拾玖死去的记忆复活了,段小染是读大学的校友,两人参加学校的团体活动而认识,他被对方的善良而吸引,她被他的真诚和坚持而感动,于是两人从大一到出来社会工作,中间无数次吵吵闹闹,却心有灵犀的从来不提分手,再后来……结婚。
“妈,都说了没事,你们非得要他带我去检查,才三个月,医生说这种没有碰到肚子的摔倒,不会引起危险——你还看!”段小染说着说着,觉得况拾玖的眼光过于炙热,脸上一阵潮红,伸手把他的脸推向室内。
“妈?”
当那张以前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看过的脸再次出现在眼前,况拾玖心里五味杂陈,嘴颤抖张开,不争气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玻璃小珠子,一颗颗从下巴尖尖掉落。
“怎么啦?不是说没事吗?饭菜都好了,先吃饭!”
况拾玖跟着进屋,父亲忙着端碗筷,窗外,华灯初上,街道车水马龙,大大的世界小小的家,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吃过晚饭,况拾玖的父亲出门看别人下象棋,母亲收拾桌子,段小染想上前帮忙,被母亲拒绝,让小两口自己玩去。
“咔……”
房门关起,段小染忙着给尚未出生的宝宝编毛衣,况拾玖心疼她,让她停下来歇息,她解释怕商家卖的衣服不够暖和,孩子太小不会说话,无法表达冷热,所以还是自己的毛衣最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