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除了郑喜冬,其他人都不停在门口张望。
等到天彻底黑了下来,郑喜冬她娘忍不住问,“说好了是今天吗?”
郑家生也问门槛上坐着的弟弟,“人怎么还没来?”
“快了,咱们下了个工就能走,差老爷们还得忙一会儿。”郑林生转头埋怨起哥嫂,“你们急什么,都是说好的事情。”
“好好好。”郑家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进屋给自己倒了碗水,看到在角落站着的郑喜冬,“你别往墙上靠,人家的衣服别蹭破了。”
郑喜冬反驳,“我没靠。”
郑家生皱眉放下手里的碗,说教道:“你这孩子,怎么分不清好赖?”
郑林生闻言也转向门内,伸出手指往郑喜冬的方向点了点,“我可警告你,等会儿来的可不是一般衙役,那是在县老爷面前也说得上话的人物,你要是得罪了他们,你们一家别想在北山县住下去。”
郑喜冬心里不服,可也知道不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改变自己的处境。
又等了好一会儿,桌上的饭菜冷了两遍,门槛上的郑林生忽然跳起来,“来了!来了!快把饭菜再热热。”
郑家生也伸头出去看,果然看到有个火光朝这边过来,还不等他仔细看,旁边的郑林生就拍他,“哎呀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热饭。”
“哎哎!”
一家人连带儿子郑喜春都被指使着干活,不大的家里,全是手忙脚乱的人。
郑林生迎了上去,离着老远就听到他奉承的声音。
周二丫抓紧最后的时间给女儿理了理衣服,“大大方方的,别叫人看不起咱。”
郑喜冬嘴里苦涩,像是被不明材质的锁点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久,她那小叔就带着两个衙役着装的人走了进来。
郑喜冬的视线从那两个人脸上扫过,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这两个人看起来,并不比她爹年轻多少。
周二丫的脸色也有片刻僵硬,但她到底年纪长些,面上还装的过去。
“坐。”郑家生反而是最局促的人,手里不知道该抓些什么,看着进门的两个人,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可一贯嘴笨的他只干巴巴憋出这一个字。
郑林生把人带到桌边坐下,讨好的跟着两个人拉关系,“两位爷还没吃晚饭吧,乡下人家没什么好东西,两位爷将就吃一顿啊。”
郑喜春盯着餐桌上的炖鸡咽口水,他不理解小叔这句话,今天的饭菜还将就?他们学堂午饭都没这个好。
“你们也别客气啊,都坐。”其中一个衙役开口。
郑林生弯着腰坐到旁边,招呼郑家生,“快来啊,傻站着干什么。嫂子你也别站着了,到灶房看看还有什么,端上来加个菜。”
另外一个伸手,“别麻烦了,随便吃点就行,还是说正事。”
“对!”先开口的那衙役咬了口鸡肉,转头吩咐郑林生,“把人叫出来看看吧,总得让我们宋头有个数啊。”
郑林生半站起来,转头看到僵在角落里的郑喜冬,“喜冬,快过来啊!”
“她叫什么?”还不等郑喜冬走到跟前,那衙役就惊讶的问,“哪个喜啊?”
“喜事的喜。”郑家生总算是能插得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