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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确实已经回北方了么?”“是,我手下的探子一直送消息来,说上个月刑天还和蛮人大战。”大鸿说:“你不要太担心,我猜刑天不会怎么样,你毕竟不是要把蚩尤杀了。”“刑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总觉得这个人很危险。”风后说:“其实在神将中,即使你也不是刑天的对手吧?”“我不知道,”大鸿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也觉得刑天很危险。”“刑天上过坂泉的战场,”风后说:“杀过我们很多的将士,除了大王,我们轩辕部无人能敌。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甘心当我们的将军?他图什么?”“我不知道。”大鸿说:“现在这个刑天和我二十多年前认识的刑天不一样。”“蚩尤在哪里?”风后忽然想起这件事。“你要是他,”大鸿转头看风后,“你会来么?”“来了来了!”高台下一片兴奋的呼喊。无数面雪白的羽扇下,娇媚而端丽的使女们簇拥着白衣胜雪的少昊部公主,沿着白土道而来,缓步登上高台。围观的人们看不清楚她无神的双眼,可都能看见风吹动长裙时,公主飘然如神仙。他们都喜欢看美人,于是大声地鼓噪欢呼。云锦走到高台边,面对下面的千万人,她身上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美丽,让四周忽然安静下来。那美丽宁静、悠远又飘忽,让人不敢靠近。围观的人们听见自己胸膛中的心跳声。黄帝得意地笑,这是他拥有的宝贝,他喜欢子民们羡慕的眼神。“王妃,站在这里就可以了,”身后的使女小声提醒,“现在下面所有人都在看您,向他们招手吧。”云锦默默点头,顺从地举目四顾。她目光所到处,每个人都觉得王妃正温和地凝视自己,让他们感激得想要俯拜下去。“你们退后,”云锦对使女们说:“我要和他们说话。”她挥开使女们试图阻拦的手,用脚尖试探着高台的最边缘,踏上一步,像是只凌风欲举的白鹤。“肃静!王妃有谕!”旁边的司礼大臣急忙说,台下无数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高台上的黄帝妃。“你在么?”沉默了很久,云锦对台下说。司礼大臣脸色苍白,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向台下的民众宣讲王妃的谕示。而台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听见了云锦在说什么,可是没有一个人明白她的话。“蚩尤!”云锦对台下喊,“我知道你肯定在这里的。”涿鹿城的民众们想起了涿鹿四害之一的刀柄会和那三个叫人恨得牙痒的害群之马,黄帝妃在新婚的大典上呼唤这个男人?文武大臣都脸色苍白,就像司礼大臣,而黄帝的脸青得像块铁板。高台下依然保持着安静,云锦银铃一样的声音带着强烈的魅惑,让别人不忍心打断她。“蚩尤,你出来!”云锦说:“我有话对你说。”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转头看着身边的人,无声地寻找那个叫蚩尤的男人。很长时间过去了,一个小小的sao动打破了寂静,有人“哦”了一声。观礼的人们自动分开,一个蓬头垢面的汉子仰望高台,默默地走出了人群。听见了那个熟悉的脚步声,云锦笑了起来,如同春花盛开。高台下的民众恍惚中都以为那笑容是为自己而发的,绝不是为了那乞丐一样、浑身散发着酒气和腐败气味的男人。“你来啦?”云锦说:“你', '')('分卷阅读68 (第2/2页)
过来啊。”被她甜美的声音蛊惑着,蚩尤呆呆地向前挪动步子。“来啊,”云锦轻声说,像是哄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你再过来一点。”最后蚩尤走到了高台下方,已经能看清高台上云锦的眼睛了,那双古镜中空荡荡的一片。“你知道么?”云锦微笑着,她的声音仿佛一双绵软的手,轻轻抚摩蚩尤的耳垂,“我恨你!”风起,白衣化作了风里的一片飞花。风无声地穿行在涿鹿城的街道中,白云慵懒地游荡在蓝天里,一只无忧无虑的黄鹂在高树上独自歌唱。早春的三月,东君方至,桃花正开。这片美丽的春光里,云锦跃下了高台。遥望那个白色的身影飘落,连刚刚打盹醒来的应龙都觉得心神恍惚。他想起很多年以前父亲给他说起精卫的故事,小时候,应龙总是觉得少女投向大海的一刻很残忍。长大后他杀过不少敌人,已经不去分辨一个虚无缥缈的故事是不是残忍了,渐渐地他忘记了精卫的故事。而在这个瞬间,应龙忽然记起父亲跟他讲故事时的语气,觉得飘落的云锦就像投向大海的精卫,他觉得这一刻其实很美丽,并不残忍。大海就是精卫的家啊。蚩尤茫然地向天空中伸出手去,像是要去拥抱天空。天空中落下了云锦。一个鲜红的斑点在白土道路上慢慢地扩大,慢慢地流淌,浸透了雪白的衣裙。鲜红和雪白混合却不交融,白的是一片兰瓣而红的像愤怒的玫瑰。云锦就躺在在这两种错杂的颜色中,面对天空,神情圣洁。“蚩尤,你知道么?”云锦的头骨已经裂开,美丽的面孔扭曲着,说话的时候,细细的血丝从她嘴角流下。蚩尤像是条被抽去脊梁的狗,跪倒在云锦的身边。“每一次……我想我mama……我想她等我……好可怕啊……”“小时候,我想有一个……有一个人……他会飞,能带我……和mama飞出大王的宫殿……自由自在地飞在天上……我一直在等这个人……”“原来……这个人从来就没有过……小时候……真傻啊……你是个……懦夫!”相爱的人心里都有一种残忍,那种残忍叫他们去伤害他们爱的人,如果那个人伤害了他们。即使为这报复付出更惨烈的代价他们也愿意,只要看他难过,看他悲伤,即使于事无补。最后一刻,云锦依然对着天空微笑,笑容美丽又残忍。这绝望的残忍永远刻在她二十一岁的脸上。不知道经过多久的沉默,黄帝第一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愤怒地咆哮,扑向高台的边缘,蚩尤木然地把云锦抱在自己怀里,抚摸她的染血的头发,亲吻她渐渐冷却的额头。黄帝从没有想过某一个肮脏的男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拥吻他的女人,当他看到云锦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他更想咬碎自己的牙齿。那是他的儿子,这个疯狂的女人为了她肮脏的男人,杀死了黄帝的儿子。这个男孩本该成为新的天下霸主。黄帝本该直冲下去一剑砍下蚩尤的头,但是这个男人正在做的事情让他心里透着一股恶寒,他愣了一瞬。蚩尤哆嗦着抱起云锦,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用手一捧一捧地把地下的鲜血和黄土一起捧了起来,洒在云锦的身上。“云锦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