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的目光紧紧锁在沈嘉岁脸上,此刻心中满是震撼,又难掩感动。
他来到此间已然十年,见过无数的人,却唯独在岁岁身上,隐隐看到了超越时代的觉悟。
在这个封建礼教森严的时代,皇权至上,不可撼动。
可此时此刻,岁岁就仿佛是与他来自同一个时代的斗士,挣扎着在“荆棘丛中”发芽探枝,而后盛放。
他早就说过,他只需去往岁岁在的地方,因为他们从来——志同道合。
“我知晓岁岁的意思了,既如此,我们同往,再布一局。”
江浔总是说着最轻轻飘飘的话,做着最声势浩大的事。
沈嘉岁闻言,在经历如此动荡的夜晚后,心绪总算是落到了实处。
她就知晓,阿浔一定懂她。
见沈嘉岁点了头,江浔也终于安心,他复又起身入了内室,将帕子拧干了再带出来。
“来,仰头。”
江浔半跪在沈嘉岁身边,温声说道。
沈嘉岁乖乖仰头,江浔便将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冷帕子敷在了沈嘉岁的眼睛处。
“再敷敷,不然回了府,伯父伯母怕是要吓一跳。”
江浔说着,又坐下了,却是挨着沈嘉岁,好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屋内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夜已经很深了。
这时候,沈嘉岁似乎心有感慨,忍不住开口低声道:“阿浔,当年还小时,我曾扮男装见过爹爹手底下的那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