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栌一番前因后果说得还算清楚,只是最后几句却有些模棱两可,不过晏琛二人也算明白了大概。
“你说的那封书信在何处?”崔寄问。
“方才御医给娘子诊脉时,奴收到旁边的桌案上了。”方才一段话交代下来,黄栌倒是略平静了些许。
崔寄转头一看,恰看到桌上镇纸下压着的两张看起来有些皱皱巴巴的纸,他拿在手上方看了两行,目光一沉。
晏琛也上前来抽走了他手里的那几张纸一瞧,才明白过来,正是先前蒲州那边送来的消息,不由得有些懊恼:“这信怎么在这里?!”
转而一想,也猜出原因,更加懊恼:“大约是我的疏忽,先前放在案上未曾收起,大约宫人也不敢乱动,也不知怎的便被混入阿璀的包袱里。”
“晏……”
床上昏迷的晏璀突然低声呢喃,晏琛起身扑过去,又问站得稍近的崔寄,“她说什么?!你听到没有?她是不是要什么?”
崔寄摇头,也往前更靠近了两步。
晏琛似乎也没想从他这边得到回答,便自凑近前去仔细听。
这才听清她梦中呓语,好像是在唤怀阙先生。
“祖父……?”
这一声之后,缓了好一会儿,阿璀才又出声。
“兄……兄长……阿兄……”
气若游丝的几个字,于旁人而言不过是病中呢喃。但这无意识的断断续续的字眼,对晏琛来说,却若一声声巨锣砸在他的耳畔,又有千钧之力撞进心脏,他觉得自己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阿寄,你听到了么?她唤我……阿兄。”
崔寄靠着床,他也在微微地笑。
当年那个爱跟在他们身后的小丫头,她唤晏琛“兄长”,却也喜欢唤自己“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