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府里还有些事情,于公之请,恕吾不能同去了。”崔寄推脱开康侯的延请,但却状似随意地与他们同行。
先前陛下回京遇到袭击的事情,虽有所压制,但朝中的人自然也是知道的。
至于传言里相救陛下被陛下带回来的小娘子,自然也有人隐隐绰绰地听说过。
只是上面明显压制不欲声张的态度在那里,众人也不过私下里悄悄打听着。自然也有御史以各种借口上书,但皆被留中不发。
而今日朝中理国公的这一其实也算不上闹剧的闹剧,竟让众人也不免多想了些。
而晏琛的目的,大约便在此处。
“理国公舐犊情深,不止陛下感同身受,吾亦感慨良久。失去至亲,本是人间悲怆事;但能寻回至亲,也是人间幸运事了啊。”
崔寄眉目清淡,说话时也始终带着疏离的笑,然而过于温和了,反倒是未曾让人觉得疏离。
“您这话,我也更是听不懂了。”康侯追上崔寄的步伐,往崔寄身侧更靠近了两步,略压低了声音,悄悄问道,“近来朝中之事纷杂,但许多事情陛下却又刻意避而不谈,实在奇怪,也是勋国公如今不在朝中,不然……”
不然这几日朝中大约要更热闹,毕竟勋国公可是个脖子十分硬脾气也很硬的主儿。
若说如今朝中敢和陛下正面杠的大约只有两人,一个是卫国公崔寄,一个便是勋国公盛问师。
然而不同的是,卫国公与陛下自幼相伴,熟知陛下脾性,偶尔有些时候虽因观点不同,有所争论,但卫国公每每态度平和据理而言,陛下最后总是会听进去的。而勋国公却是个说话不转弯的,有看不过去的都是直言上谏,有时候就差指着陛下鼻子喷唾沫星子了。好在陛下贤明,纳谏如流,并不会计较。
“陛下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今日事起虽在理国公,但却应在别处。与如今朝中局势无关,与诸位也无关。诸位安于职守,上下有序,便无大事。”
崔寄看起来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众人听着却似乎又都不是那个意思,明明这话里还有些别的意思。
说话间已经到了宫门外,崔寄与众人拱手,自上了马车离开。
然而这康侯也是个好事之人,觉得这事情实在不同寻常,便刻意去打听了。
这一打听便隐隐绰绰得知了个消息,乍然得知这消息的康侯还是有些吃惊的,只是如今朝中知道当年晏氏灭门之事的详情的老世家并没几个了,他也无处求证。
况且事关陛下宗族之事,他又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