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少女们谈及自身遭遇,没有一个不哭泣的,且她们每个人的手腕和脚腕,都有铁链拴着的痕迹。等所有受害百姓一一诉说完,在场众人不管是谁,都感到了深深的愤怒。两边站着的县府侍卫们看着魏杭的眼神个个都快喷出火来,若不是有法令,恐怕早就上去挥棒打人了。彭双则是一咬牙,一拳砸在了桌案上,砰的一声上面的东西都震的老高:“狗贼可恶之极!竟敢如此欺辱我大秦百姓!实该碎尸万段!”就连萧远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外面围观的人群更是发出一声声不可思议的惊呼,接着便是众怒:“天呐,我们太康县怎么有这样的恶人!”“那些姑娘被他掳去,家人告状,却每次都被谭士敏拿着卖身契判了魏杭赢”“这太可怕了”“魏杭这个恶人该死!狗官更该死!如果不是他庇护,恶人又岂敢无视律法!”“说的没错!谭士敏同样罪大恶极!”“杀了狗官!杀了恶商!”“杀了狗官!杀了恶商——”愤怒的议论后,百姓们纷纷开始举臂高呼。听着这汹汹民意,魏杭吓得脸色惨白,谭士敏则是心如死灰。“都肃静!”彭双重重一拍堂木:“此等恶人,自有大秦律法!”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都一眨不眨的看着这场令人震惊的大案。“魏杭!”彭双目光如炬:“百姓所诉,桩桩件件,你可认罪!”“小小人冤枉。”关乎身家性命,魏杭当然不会轻易放弃,哆哆嗦嗦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般:“他们!他们都是在诬告!对,对,是在诬告小人,大人明鉴啊”“岂有此理!”彭双大怒:“堂下百姓一十六人,互相之间全都不认识,他们会毫无目的的共同状告于你!”“好!既如此,本官让你心服口服!”“你以为,只有这些人证吗!”“锦”彭双刚准备说锦衣卫,又马上转口:“近卫早已暗中查察,不仅捣毁了你的罪恶花船,且从中搜寻了一系列罪证!更有你家丁仆人的供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抵赖!?”“啊!?”魏杭闻言,瘫软在地,再没有任何声音了。“谭士敏!”没等彭双继续喝问,后者已经沙哑着声音道:“小人认罪,百姓所诉,皆是事实,无有差错。”这倒是有些出乎彭双预料。不过萧远能明白谭士敏的心理,深吸了口气,看向其道:“我有一问。”谭士敏闻言,脑袋一低:“是。”萧远道:“如果没错的话,你应该是天下统一前,于秦州考取的功名,先是做了文吏,然后经吏部推荐,一步步升到了县令。”“升到县令不容易,为什么?”“你也是读书人,十年寒窗,考取功名,你的理想和抱负呢!”可怕的不是恶人,而是恶官。说到理想抱负,谭士敏哭了,是真的哭了,声泪俱下:“我有理想,我有抱负,我也曾发誓要做个好官,为国效力,造福百姓,可可.”“是我鬼迷心窍,是我鬼迷心窍啊.”说到最后,他已是掩面痛哭。“此罪,罪不可赦。”“是,是,小人甘愿受死,无有任何怨言。”在面向萧远的时候,谭士敏的跪姿已不是之前那般,而是脑袋紧紧触地的那种。事情至此,便可以宣判了,彭双不由看向了萧远。萧远未多作考虑,言简意赅道:“不必廷尉阅审批示了,此二人,直接抄家斩首,其余从犯,发配鬼族。”“诺。”彭双下意识应了一声,接着大声宣判了一遍。谭士敏毕竟是朝廷命官,判定之后,是还得得到廷尉府最终确认的,按照正常程序,一般是秋后问斩。萧远在这里自然直接省去了这个过程,相当于斩立决。而发配鬼族,虽不是死刑,但也差不了多少,到了那里之后,便是没日没夜的挖矿了,且气候恶劣,尤其冬季,没点保暖的衣服很容易冻死。听到这个宣判,连廷尉府都能直接略过,谭士敏心里再次一惊,也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但他却没敢说出来,毕竟对方自己不提,明显是不想暴露身份。那可是皇帝,一怒的话,株连九族怎么办。而魏杭,则是被这个斩决吓得浑身一哆嗦,连连尖叫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拖下去,明日午时,斩首示众!”“宋县尉带人抄没其家产,充入府库。”“诺!”哪有人还去理会魏杭,两名官兵一左一右,直接将其拖死狗般拖了下去,他还在叫着,下体处也在地上拖出了一片水渍痕迹。谭士敏也被带着了,临走之前,还朝着萧远认真叩拜:“小人.小人对不起您,有负国家信任。”萧远一挥手,起身离开了这里。下面跪着的一干百姓亦开始齐齐磕头高呼:“钦差老爷为民请命,洗刷我等冤屈,实乃太康之青天啊——”得到了百姓们的赞美,彭双怪不好意思的:“好了好了,肃清贪官污吏,这是本官应该做的,都起来吧。”十几桩案件一日之间沉冤昭雪,大白于太康,外面围观的人群亦是发自内心的齐齐跪地,高呼着青天大老爷。人群久久不散,离开的时候,还在热烈的讨论。“以前我还觉得谭士敏这个县老爷不错呢,原来却是这样一个赃官!”“这种贪官最可恨了!”“好在有大秦律法惩治他们,魏杭这个大恶人和谭士敏明天就要被斩首了”翌日。谭士敏和魏杭两人身穿囚衣,脖子上带着枷锁,脚下戴着镣铐,皆是披头散发,在官兵的押送下,行往刑场。此时的太康县城,可谓聚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当两人出现时,毫无疑问,引来了所有人的怒骂指责。越靠近目的地,魏杭脚下就越软,到最后已然是吓得拖不动脚步了。结果引来官兵狠狠一刀鞘:“老实点!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