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人便是谢青玄,林白肃然起敬。
先前曾修习入阵一书,林白便知撰写此书者必是胸怀开阔,登高望远之人。
待知晓著书之人乃是谢青玄后,林白更增向往,盼着能见上一见。
不曾想这么快就见到了,而观这位前辈模样性情,倒不像是苦心钻研丹道阵法的痴顽之人,反洒脱闲雅,如清风明月。
林白俯身行礼,猜想谢青玄既然来了这里,怕是早就跟向老祖混到了一起,此番与守天阁之事,应也出了大力,甚至于便是他鼓动的向老祖。
“原来你早就跟老向勾搭在一起了。”狐狸窝在秀秀怀里,言语间也无尊敬,显然惫懒惯了。
“向兄通天彻地,我辈求道之人,岂能不识?”谢青玄笑着道。
狐狸听了这话,看向还在拈着棋子,黑衣黑发正自细思的向无回,终究没敢说风凉话。
“人言仙子生有慧眼,最擅品评良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谢青玄看着秀秀,翻手取出一枚明珠,“渊潭月影,正该以此为月。”
“谢前辈赐。”秀秀恭恭敬敬的接过,狐狸更没话说了。
谢青玄又看向林白,笑着道:“听闻小友通习丹道阵法,修为也是突飞猛进,乃是顾师妹座下爱将,此言当真不虚。”
林白又俯身行礼,却没见人家送礼物。
“听说是你施计袭杀了夏分宜等人?”谢青玄又笑着问。
“晚辈看不惯守天阁之人行事,又因好友被夏分宜所困,头脑一热就大胆妄为了。”林白老实巴交。
“头脑一热?我看不尽然。”
谢青玄人如山间清风,洒脱飘逸,“说起来,还要多谢你。我本与乌木春交恶,你这一行事,倒是让他借力打力,才有了郁留山一事。”
他竟毫不遮掩。
“不过我瞧着,你能抗下化神护符之威,确实是有能耐的。”谢青玄又道。
“不敢当前辈夸奖。”林白俯身低头。
“他确实有几分能耐。”向无回放下棋子,语声淡淡,“筑基时便能杀金丹。如今吞丹入腹,又有至宝,借木妖之势,仿陈致远之剑,身有浑然天成之意,等闲不是敌手。”
林白赶紧朝向无回行礼。
向无回看向林白,道:“你多年淬体,通习丹道,又修阵法符箓之法,却又走剑修的路子,皆有成就固然不错。不过地火之意未得上乘,仿陈致远之纯粹却只得其表,未得其心其人之纯质。若是想要往剑修的路子走,当悟自身之道,悟自身之剑。”
林白以前听过类似的话,此番向老祖又提,这是提携之意,也可能是可怜北上辛苦。
赶紧俯身下拜,“谢老祖提携。”
向无回并不多言,又看向秀秀怀里的狐狸。
“李沉玉,你寒意难去,浸骨入髓,化神之威如何?”向无回问。
“不过如此。”狐狸不屑的哼哼两声,“若非看在小水面上,出手救了这小淫贼,我岂能如此?”
她竟十分嘴硬,还兼带骂人,也不知是气还没消,还是别的原故。
谢青玄摇头失笑,道:“化神高深莫测,举手投足皆是真意。万寿山所留布置,威能百不存一,仙子尚且如此。若是亲至……”
他叹了口气,并未再说下去,只是又看向了狐狸,笑着道:“不过仙子艺高人胆大,谢某佩服。”
狐狸没吱声。
“仙子深入万寿山,可否讲一讲经历?”谢青玄问。
这也是邀请狐狸和林白来的缘故所在。
狐狸叹了口气,当即扯了起来,乃至那处小世界中的种种,却没说她取了何种物事,也没说如何讨脱的。
“孔枢如何?”向无回并不关心狐狸盗了什么。
“行事有度,一看就是久历战阵的。他所修大道倒是与你相类,至于谁强谁弱……”
狐狸瞅了眼向无回,嘀咕道:“反正都比我强。”
她语气还挺委屈。
“域外来客,自当有几分出奇之处。”向无回微微点头,似在肯定孔枢,又似不屑。
“也只有几分出奇之处了。”谢青玄笑着道。
向无回微微点头,不再多言。
眼见向无回没了谈兴,诸人也不打扰,顾倾水卷起林白,又把林白丢到桥山大殿,让他去见姜行痴。
而狐狸却不知带着秀秀去了哪儿。
来到大殿外,这里聚集了不少人,有桥山派的,还有好几个九遮山服制的年轻人。
大都是筑基修士,见到林白到来,全都俯身行礼。
“师父!”妙妙和姜鱼立即扑上去,俩丫头眼眶红红。
林白让诸人起身,又看向俩徒弟,问道:“可有一心修行?”
妙妙见师父一张口就要检查作业,当即抹了抹眼眶,道:“师父在外受苦,我坐不是,站也不是,哪里有闲心修行?”
“行了!”林白伸指戳了下妙妙额头,瞪了她一眼,看向姜鱼,问道:“她又惹祸了?”
“没……没有。”姜鱼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那就是没惹祸,林白又瞪了妙妙一眼,丢下俩徒弟,入了大殿。
姜行痴闭目高坐,程克水正在跟九遮山大弟子景思退议事,闵横波在一旁静听。
“前辈。”林白上前行礼。
姜行痴也不睁眼,只微微抬手,示意无须多礼。
林白朝程景闵三人行礼。
“师弟。”程克水笑着回礼,亲热的很。
景思退笑笑回礼,同样亲热。
闵横波也十分客气,不似当年那般一见面就要比剑的样子了。
“可还顺遂?”姜行痴睁开眼。
“略有波折,总算回来了。”林白道。
姜行痴不再多问,而是看向了外面,随即起身向外。
林白等人自是连忙跟上。
出了大殿,便见天边一道绿光,而后落在大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