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在狂笑。
确切地说,他不仅在狂笑,还在手舞足蹈,宛若他今日便可得道登仙、得见长生。
只是,这笑声着实令人有些发毛,狱卒史壶三番五次前来巡视,每每见扶苏仍在牢中拍着手左右踱步,皆是忧心忡忡,直欲进得狱中按住扶苏——
人言长久关于牢狱中便会如此,如今看来……公子莫不是已是失心疯?
“无妨,今夜他便会恢复正常……”
柳白无奈地捂着耳朵,向史壶扬扬下颌,示意后者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自柳白将造纸术传授给扶苏,扶苏自然颇为不信,因而竟当真唤来狱卒史壶找寻了些草木之物与其余材料,在狱中忙碌许久,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片便在扶苏的手中出现。
“纸,这便是柳兄你说的纸!”
扶苏手足无措地握住了柳白的手臂,只是激动之余,竟是用力过猛,令柳白惨叫出声。
而后,扶苏便像是着了魔。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张薄如蝉翼的纸片,宛若在他掌心间的不是一张一文不值的纸,而是他苦心养育的婴孩,每每柳白想要拍拍扶苏将其制止,扶苏皆是一脸惶恐,慌忙向柳白摆手。
“柳兄,切不可鲁莽,此物至关重要!”扶苏如是说着。
如是肆虐了约数个时辰,扶苏总归是冷静了下来,只是,他的目光仍然未离开掌心间的纸张:“柳兄,我这便出狱……”
若是将此物进献给父皇……
扶苏一心为大秦,此刻竟是再顾不得其他,只想立刻出狱前往咸阳宫觐见始皇。
“不急!”
柳白虽不知扶苏要前往何处,但总归也猜出他离狱乃是与这造纸有关,当下急忙拦住扶苏。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