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东莞仔仗着自己有钱势力又大,所以此时身边聚集的人最多。
只有少部分坚定支持飞机连任的人,此时陪同着飞机一起坐在原地,没有接受其他人的邀请。
“大家既然留下来,我飞机肯定会领你们情的,经理,上菜。”
飞机看到留下来拥有投票权的人才不到三分之一,心情自然有些难看。
不过事已至此,他倒是也很快调整心态,直接在有骨气宴请了大家一顿。
吃完饭,看着众人离场,本来看起来醉醺醺的飞机,突然坐直了身体。
当了好几年龙头,他也算是历练出来了。
原本一个被逼迫着进入社团的愣头青,在见识到了权利的美妙后,他已经从一开始的抗拒变成了渴望。
这一次社团话事人改革,原本对于飞机来说,是一个最好的脱身时机。
如果他坦然表态自己不参选不连任,那么不管是谁,都肯定会让他平稳下台。
而且以这几年的威望和手上的资源,哪怕是不当话事人,做点生意,也肯定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
但是飞机舍不得。
他亲自体验过一个电话,数千个古惑仔听命而行的场面。
经历过走到哪里,别人都是笑脸相迎的大场面。
这时候要他抛弃这一切,回去当一个平日里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富贵闲人,飞机自然是不可能接受的。
他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叮铃铃——
就在飞机思考着该怎么拉拢到更多选票的时候,他身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飞机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顿时身体都不由得坐直了几分。
“喂,张警司。”
给他来电的自然是张品。
“晚上九点,见一面。”
张品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飞机给张品当线人已经好几年,双方自然是有固定的联络地点。
像这样没有特意说明地点的见面,就是放在固定的地方。
不过张品虽然电话挂断得很果决,但是挂了电话以后,他却还是忍不住发了一下呆。
他挂电话这么迅速,并不是担心通话会出问题。
不管是他的电话还是飞机的电话,都是做了防追踪防窃听设置的。
两人之所以这么迅速就挂断电话,主要是他们双方都不知道聊什么。
其实一开始,他和飞机还是有很多话聊的。
但是后面两人之间的话语越来越少,直至像现在这样无话可说。
而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张品仔细想了想,最终确定。
大概是自己离开湾仔警署后,某一次两人通话,飞机把对他的称呼从“老大”改成了“张警司”以后吧。
对于飞机为什么会改变对自己的称呼这件事,张品没有去深究,甚至一开始的时候,他都没有察觉到这么一件小事。
但是从此以后,因为张品不需要飞机约束手下别闹事,飞机也不需要依靠张品的帮忙搞定一些竞争对手或者提前避开一些警方针对性的打击行动。
双方之间原本紧密的联系就变得越来越少。
甚至后面哪怕是联系,也不过是例行公事,张品对于飞机的一些汇报并不上心,飞机对于张品的一些提点也不以为意。
期间张品自然也劝说过飞机要不要退出东星,不过对方嘴上说着考虑考虑,实际行动却并没有丝毫退出的想法。
说得多了,难免惹人生厌,于是两人之间的联系自然更少了。
有时候张品自己都忍不住怀疑,自己当初答应飞机跟自己的话,然后安排对方去道上卧底的事情到底做得对不对。
就在张品对着电话发呆的时候。
电话另一头,飞机却看着电话脑袋飞快的思考起来。
说起来张品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他了。
这一次张品突然打电话给他,显然是有什么事情。
首先他排除了张品找他收风或者要他去做什么事情的可能。
尖沙咀辖区发生案子,张品都很少主动找飞机,反倒是他很多次主动打电话过去请示帮忙。
至于说做事,以张品现在的地位,真要有什么事情,也肯定轮不到他一个社团话事人。
飞机马上就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今天是东星确定哪些人参选新话事人的日子。
张品这些年很少找他,哪怕聊天也都问他要不要退下去。
这一次有很大的可能也会是这个意思。
不过飞机却并不想退。
“我出去买点东西,你们不用跟着。”
飞机想到了张品找自己的原因,心头反而沉重了几分。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拒绝张品约见他见面的想法。
而是很快一个人开车前往中区新银河时代中心——旁边一片破烂的建筑工地。
这里原本是新银河时代中心修建的时候,工人们临时居住的地方。
后面时代中心修好了,这边却一直都没有被拆除。
在建筑工地中间,有一个大大的水坑。
张品此时从侧面一个小门刷卡走了进来。
这一片之所以没有被拆除,自然是他特意留下来的。
为的就是方便和一些不方便见面的人见面。
别看建筑外面破破烂烂,实际上里面也同样破破烂烂。
当然,在破烂的外表下,其实是一种掩饰。
实际上想要进来这个会面室,必须要经过好几道电子门禁,而且每个出入口都有闭路电视监控。
如果有什么情况不对的话,里面的人也有好几条方便撤退的通道,甚至还有两条通往新银河时代商城地下车库的地道。
进入房间,中间是一个里面蓄满水的小池子。
张品熟练的从旁边拿起一副摆在原地的鱼竿,然后一脚踢开一块木板,下面就露出了几条四处逃散的蚯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