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灿星一眼看到陈确铮母亲的这只发簪,便知这是一等一的上乘货色,虽然样式稍显老旧,但镶嵌的翡翠晶莹温润、水头极好,想来必是价值不菲。
廖灿星将眼前发丝掖到耳后,将发簪在脑后比了比:
“可惜我头发太短了,不能戴给你看。”
“没关系,我只是想把它给你,戴不戴不重要。”
廖灿星又拿起那张被折起的泛黄的纸,也许是年代久远,折痕处已经有分崩离析的倾向,她小心翼翼地展开之后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张地契。
地契用毛笔写成,左下角盖着红色的印章,字体有些潦草,并不能辨认得十分清楚,廖灿星略略看了看,又轻轻将它重新折起来,放回红布上,将发簪压在上头,再掀起四角包了起来,塞回陈确铮的手中。
“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好好收着。”
“你就当是房租好了,这房子是我住,本来就不应该你的钱。”
“你也真是的,我们是什么关系啊?你跟我还算这么清楚啊?”
“那你倒是说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廖灿星的脸越来越红,答案显而易见,在陈确铮的灼灼目光下,她却有些羞于启齿,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我们当然是恋爱关系!”
陈确铮轻轻握住了廖灿星的双手:
“灿星,你说我们是恋爱关系,说的没错,可我要的却不止于此,我希望我们有朝一日能变成夫妻关系。所以我刚刚跟你说,这是我的聘礼,这句话并不是开玩笑的,我一定会娶你。”
陈确铮的神情和语气都郑重其事到了严肃的程度,这给廖灿星带来巨大的冲击,一时间忘了回话,于是,陈确铮接着说道:
“你于叔叔要见我的用意你知道,我更加不可能不明白,他是代表你父亲来的。如同掌上明珠一般的女儿身边突然出现一个来历不明的穷小子,换做是我,我也不放心。我知道,以我现在的处境,根本不可能让你父亲安心把女儿交给我,但我最最起码应该做到让你安心。所以想把我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你,想给我的话增添一点分量。其实我本来想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再给你这些的,但是没关系,反正早晚总归都是要给你的,索性就现在吧。”
陈确铮用手指轻轻抚摸那红色的布包:
“说实话,这点儿东西根本称不上‘贵重’,这也不是什么大宅子的房契,而是我离开佛山之前最后住处的房契,那个小院子还不如咱们现在住的这个院子大,根本不值几个钱,那里却是我母亲和妹妹生前一家三口住过的地方,是我唯一的‘家’,现在我想把我的‘家’托付给你。”
这掏心掏肺的一番话让廖灿星感动不已,不知不觉间便泪流满面了,陈确铮为廖灿星擦去腮边的泪水,将布包又重新放回到廖灿星的手里:
“怎么还哭上了呢?这么感动啊?”
廖灿星把脸贴在陈确铮的胸膛,没过一会儿,陈确铮的胸口便感受到了潮意。
陈确铮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廖灿星顺滑的头发,轻轻叹了口气:
“总之呢,我家的情况很复杂,那些陈年旧事你也无需知道,我只想告诉你,在我心中,你廖灿星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家人。”
廖灿星突然转过脸来,脸上泪痕还未干,却又生出促狭之意,她伸出两只手,“啪”地一声一左一右拍在陈确铮脸上,将他的五官挤作一团。
“那我倒要问问看,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我啊?”
“只要你嫁,我随时都可以,要不我把蜡烛点了,咱们现在就拜天地?”
“美得你!我可才不会嫁给一个瘸子呢!”
陈确铮捂住胸口,做痛心疾首状:
“你竟然嫌弃我?我可真是伤心死了,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虽然我的腿瘸了,我的帅气可不曾稍减半分啊!”
廖灿星伸手抬起陈确铮的下巴,煞有介事地眯起眼睛端详了一阵,点了点头: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看在你尚有几分姿色的份儿上,算了,瘸就瘸吧!我不嫌弃……哎,你作什么……救命啊……”
窗外天色已然墨蓝一片,一弯鹅黄色的蛾眉月悄悄爬了上来。
毛茸茸的月亮照在年轻轻的、正拥吻的恋人身上,将他们的吻映照在剥落的墙面上,美成一幅画。
陈确铮,会还是你会,我尿病犯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