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屋是一栋高大的庭楼,在整个歌舞伎町都算得上是醒目的。
齐头昂,唐破风,院里枯山假水,条石垒起的高墙挑过电线杆,从入门处到庭院门口都铺上绣了金线的红毯。
红毯两侧各站六名女郎,两侧穿着打扮妆容不同。
一侧是日本传统艺伎打扮的深色和服,一侧则穿着高腰短裙小背心,裸露的肌肤明净而红润。
李彻从红毯中间走过心生错觉,忽然有种自己命不久矣走在人生归西路,路边都是旗袍罗马袍蕾丝包臀裙的女孩。
上帝问他怎么死的,他回过身看向那条通往天堂的道路说死因就搁那站着呢。
他们被穿着礼裙的侍从从热闹的前厅一路引到楼上,楼上是贵宾厅。
贵宾厅没有一楼大厅那么华丽奢靡,风格平舒而淡雅,一格又一格的客室被移门纱幔或者屏风分开。
客室里都是些穿着得体的富商,陪他们的小姐也穿着得体,裙袍服裤梅兰竹菊各种装扮各种风格都有,都画了细细的淡妆,倒酒的时候衣领滑到肩胛,露出白净的锁骨。
西服男人在最前方的小台缓慢而沉重的弹奏钢琴,琴声悠扬悲伤,像是一根极细的线,慢慢将人勒紧缠绕。
礼仪小姐说钢琴家曾经爱过一个女孩,可惜女孩拒绝他的表白当了一个有钱老头的情人,他心灰意冷在街头流浪,老板收留了他,现在才能在这里弹奏出这种哀怨若雪的琴声。
安田猛很有感慨地想着这个男人会这样一直流浪下去吗?富人们听着悲痛的调子高兴喜悦地玩着女人,而他却只是悲剧的伴奏者……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流浪。
李彻则想这是不是为了应对警察查打黑工的另一种说法。
他们被安排在角落靠窗的位置,窗外灯红酒绿,墙上大片稻草纹,分开他们和其他贵宾的是一层并不透明的亚麻油遮幕。
遮幕上用丹砂画了一位妖艳的执扇仕女,仕女体态匀称半裸香肩,肩上画了一只面目狰狞的赤鬼。
画这幅画的人显然对于浮世绘有很独到的理解,用笔工整勾线华丽,一朵又一朵杜鹃花点缀在仕女周围却不喧宾夺主。水墨笔纤交相辉印,细看赤鬼的眼睛甚至可以看见其中又有一位仕女亭亭而立,眉眼惘然。
“怕是有《海贼王》和《火影忍者》的水平了。”
李彻细细点评。不过在他心中这幅画还是和《飙马野郎》以及《浪客行》差点档次……再加个《烙印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