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伎町,霸王屋。
“这把刀叫‘财迷’,是我在古董市场新收的太刀,出自南北朝锻刀名匠长谷部国重之手,没有压切那么声名显赫。卖刀的人说这柄刀有股奇异的魔力,曾经拥有过他的人都在当时登顶了权力与财富的巅峰。
明智光秀的脑袋就是被他斩下的,当时握刀的人还是个到处攻击落难武士的村民,因为杀了明智光秀他一举成了当地威风凛凛的大人物,后来还跟随德川家康在江户落了户。”
风见真饶有兴致给宫本署长介绍自己在这间会室的收藏。
那是一柄刃口向下,鎏金刀侟的太刀,供奉在精黑的松木刀台。
刀鞘上用金色漆面画了一幅恶鬼推磨的画,漫天金子从磨上方洒落,恶鬼嘿咻嘿咻推着磨。风见真说刀画取自“地獄の沙汰も金次第”,在中文中他有个俗语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风见真说出“地獄の沙汰も金次第”这几个字的时候,担当保镖的山本茂隐约见到几缕金光从鞘上流过。
刀台上方还悬着一副战国武士的具足(盔甲),红丝扣紧的描金漆片甲,胸甲赤红明亮,用朱砂与金粉雕刻出龇牙咧嘴的赤鬼。兜盔顶部立着鹿角的胁立,眉庇上画了五木瓜,面甲也被涂成象征狂热力量的血红色。
宫本署长哈哈大笑说风见先生真是好雅意,这副盔甲一看就价值不菲,让我猜猜,想必是风见先生你的古藏之宝吧,起码得……五千万日元吧?
他竖起手势,一旁的山本茂心中冷笑,明白这是宫本保在提醒风见真交易的筹码。
“一周后我希望看到议员先生安然无恙的回到他的公寓,江户川鹿骨町的开发权审批会议就在下个月,我想要一点足够的时间和我们的议员先生说说话。至于宫本先生要的东西……”
风见真拍拍手,山本茂上前打开宽长的公文箱,一捆接一捆的大钞并列的垒起。全是面值一万的福泽谕吉,这位日本近代史的第一位军国主义者在钞纸上淡漠看着一切,皱纹中带着骄傲与卑劣。
宫本署长的眼睛都亮了,不自觉耸起那圆滚滚的肚子,厚实嘴唇上的两捺小胡子一撇一撇,像饿了很久又看见饲料的猪。
风见真说:“这里是五千万日元,算上之前的一千万定金一共六千万日元。”
“风见先生放心,一切我都打点好了,议员最晚后天就会出狱。你知道的,警署里的那些家伙行政效率一向不高,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动用了许多人脉才勉强搞定这件事。”
宫本署长苦着脸:“要是接下来再这么动用职务之权,只怕警署的其他人会心生不满找我麻烦……”
山本茂看着天花板,心中暗道真想把那一捆捆钞票全部塞进这肥野猪的嘴里。他哪里听不出来这个死胖子是想借机抬高以后的报价,他岳父是涩谷的警视正,谁敢不长眼找一个警视正女婿的麻烦。
“我听说青鬼组的人找过宫本署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