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着字,陈羡突然推门而入,委屈质问她:“沈恩慈,你刚刚在直播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陈羡似乎看了她的直播。沈恩慈淡定起身:“字面意思。”她和陈羡摊牌:“陈羡,如你所愿,我要和你解除婚约。”身后跟来的林清意恰好听到这句话,脸上喜色难掩。可此时的陈羡完全顾及不上她,上前用力攥她胳膊,难以置信开口:“就因为我今天去接清意没接你?”“你以前从没说过这种气话。”语气怏怏,看着可怜得很。沈恩慈平静道:“因为这不是气话,我没生气。”“而且陈羡,你不是做梦都想和我解除婚约吗?”胳膊上的手逐渐收紧,尊严不允许陈羡再说什么挽留的话,可他却怎么也不愿意松手。林清意见状上来劝和,她拉陈羡的手,岿然不动。沈恩慈没功夫陪这两人上演虐恋情深,用力挣扎要甩开他的手,三人扭在一团。突然,沈恩慈脚下打滑,重心不稳朝身后仰去。她脚踝重重磕在大理石上,好痛,痛到完全没有力气,不能站直。沈恩慈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水,手慌乱地在温泉池子里抓可以借力的东西。可和她一起落水的还有林清意,陈羡自然是不会先管她的,意识涣散前她大声喊陈泊宁的名字。下一刻,一手有力的手将她从水底托起。“没事了。”陈泊宁将她抱在怀里,走之前冷声对陈羡道:“回去我再收拾你。”陈羡声音慌乱:“清意不会游泳我才……”后面的话沈恩慈没听完,因为陈泊宁抱着她上了专行电梯。电梯上行期间,沈恩慈短暂出现失重感,其实没呛几口水,现在差不多缓过来了,她把头埋在陈泊宁肩膀上:“我是不是很丢脸,在温泉都能溺水哈哈。”她每次心里不安的时候都会故作轻松,总是假装不疼,不敢向外界展示疲倦的一面。好像刺猬露出柔软肚皮,随时有被开肠破肚的风险。陈泊宁不语,低头吻她额头,告诉她:“别怕。”他竟看出自己是在害怕,沈恩慈背脊柔弱的颤抖,终是忍不住啜泣出声。回到温暖房间,充斥令人心安的味道,陈泊宁放她到床上,蹲下身仔细观察他脚上的伤口。不知在哪里刮蹭了一下,喇出个出血口。陈泊宁眉头紧皱,起身去外面拿医药箱,细细为她处理伤口。他动作极轻极细致,像鉴定师对待最珍贵的宝石。沈恩慈借此撒娇:“好疼啊。”话音刚落,陈泊宁起码停了两分钟没动。她在陈泊宁心中的地位毋庸置疑,刚才烦闷一扫而空,瞬间变得恃宠而骄起来。脚踝的伤不算严重,晚上的时候只要不去碰它就不会疼,反而是陈泊宁给她裹得很厚,增添麻烦。医生建议她这几天先别沾水。来了温泉酒店不能泡温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陈泊宁安慰她:“我也不泡。”有人同甘共苦,顿时好受几分,可几秒后沈恩慈反应过来,泡温泉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准备的那件布料极少的蕾丝泳衣,绑带款,只要轻轻一解绳结……买的时候都有点脸红。在沈恩慈的想象中,自己穿着这件泳衣和陈泊宁一起泡温泉,她说几句好听的话情至深处,一切顺理成章。看来现在只能来干的了。不能沾水洗澡,当她还是强撑着去浴室清理了一下,换上吊带睡裙,虽然比不上泳衣,但露出的胸前春色仍然浓郁。她拍照给陆昭昭参谋。陆昭昭:“干死你!”妥了。“还好吗?”陈泊宁敲门询问。进去时间确实太长,沈恩慈一瘸一拐出去,直映眼帘的是陈泊宁的担忧神情。严肃正经,凛冽如雾。陈泊宁扶她上床,两眼空空,仿佛只能看见脚上的粽子,对旖旎风光充耳不闻。沈恩慈当他在矜持,羞涩道:“快去洗澡。”“好。”陈泊宁应声,利索走进浴室。看起来很急。不到五分钟就从浴室出来,头发都只是擦到半干。屋内留一盏暖色台灯,光源浅薄,不足以支撑看清东西。欲遮欲掩,更添情趣。微带薄茧的温热指腹触即她柔软细腻的小腿肚,力道不大,有微妙酥麻感。沈恩慈闭眼,心跳杂乱无章。对于这方面的需求,她先前都只是自给自足,从未跟男人真切发生过关系,说不好奇是假的。有点期待。她调整呼吸,等待风雨降临。可四周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腿上的手也一直没换过位置。沈恩慈睁眼朝腿那边看去,竟发现陈泊宁半跪在床边,打开手电筒,捏着她小腿很认真地观察她脚踝伤势。沈恩慈没好气道:“你就不能别惦记那大粽子了?!”话锋转,她含羞带怯:“我们做点其他事。”陈泊宁终于舍得小心翼翼放下她的脚,正言:“不做。”“你腿不方便。”“我很方便!”她不服,起身霸王硬上弓,还没骑到他身上就蹭到脚踝。剧痛上涌,微亮夜色中眼泪亮地似珍珠。正要大作特作,一抬头,沈恩慈看清陈泊宁眼中无措。柔软蜜意翻涌漾开,再做那种事反而觉得破坏氛围。她温顺靠在陈泊宁怀里,听见窗外细密动静。碎晶打落在树叶上,沙沙作响,窃窃私语。窥见落地窗一角。下雪了。第47章嫂子有碎玉声。沈恩慈醒来的时候发现陈泊宁撑着头看她,目光温暖平和。时间变成静谧柔软的河流包裹围绕。沈恩慈有一瞬间被迷惑,觉得两人好像已经相爱多年,她昂头吻在陈泊宁嘴角,换得对方呼吸沉重的涌泉相报。终于喘过气来,沈恩慈红着脸把目光移到别处,蓦然发现外面已堆起厚雪,白茫茫一片,映衬着纯粹天光。她惊喜起身,晃动陈泊宁的胳膊:“好大的雪。”好厚重的风雪,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盛景,心中喜悦难掩,于是脱口而出:“我喜欢雪。”因为身处温暖的房间,肚子饱饱给了她极大安全感,所以可以肆无忌惮说出自己的喜好。突然感谢羌城无雪,给她留下美好愿景。看了好久终于舍得将目光移至陈泊宁,才发现他的视线从未从自己身上移开过。“你不……”沈恩慈要说出的话及时顿住,她差点忘记,在她没参与过的那些年。陈泊宁已经独自一人看过许多场雪。自然不会觉得新奇。也就是她,站在原地,固执以为什么都没变过。沈小荷对陈泊宁来说什么也不是。到底要重复多少次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