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皇上终于看完,脸色已恢复正常。随手把世瑶公主给他的那两封密折扔给了规矩站着的刑部尚书魏大人。
“叫你坐你就坐,跟我装什么装!”
皇上见了魏鹏那规矩的鬼样子,心里就不爽到极点,就大声对魏鹏喝骂了出来。
“陛下有命,臣安敢不尊。这就坐,这就坐。”
从魏鹏对皇上的回答来看,这个刑部尚书似乎对皇上的发怒,一点儿也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有一种乐见皇上这种态度的样子。
魏尚书捡起地上的两封密折,坐在一旁的锦凳上,认真的看了起来。他这一看,慢慢的,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多彩起来,与刚才皇上看他那封密信的样子差不多。
皇上此时的心情非不爽,看见魏鹏那个表情,心里更是不爽了。暗骂到,“这个老东西,你看刑部的密信那是应有之义,就这样大大方方的给朕便是。你却偏要干那掩耳盗铃之事,还用火漆把这封口给封了起来。这种事对于你刑部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你可好,做伪都做得好像朕不知道你看过一般,这个老东西、老狐狸!”
“陛下,老臣看完了。”魏鹏偷瞄了一眼皇上那脸带讥讽的脸色,把世瑶公主的两封密折递给一旁的太监,等着皇上发话。
“有什么感想?先说那个杨勉。”
魏鹏听了,再次偷瞄了一眼皇上,斟酌半晌才说道:“回陛下,以臣之浅见,这杨勉乃是有大才之人,可堪大用。”
皇上对于魏鹏偷瞄了他两次的事,心里如明镜一般,知道这个老东西是个看人下菜碟,揣摩上意的老手。现在就想听听魏尚书对于杨勉的高见,哪知等了半天,就说了杨勉可堪大用就完了。这个老东西,你不想说,老了偏要你说,皇上在心里又骂了一句。
“说,密折密信你都看了,给朕好好说道说道。”
皇上都如此说了,魏鹏自知再无推诿的可能,思索再三后,说道:“陛下,这……这,从江都调查来看,杨勉自小应该是顽劣的,这也是事出有因,他出生之时,杨母因他难产而死。幼年时,奈何缺少母亲教导而顽劣不堪,也只上过三年私塾就被退学回家。以他当时这种情况来,就是一个普通的顽劣小孩,长大后当是无所长的。杨勉少年时代,因与邻村同龄人一同砍柴而学坏,干出一些人神共愤的事来。以他当时的情况来看,只怕他成年后会成为社会上不稳定的因素,当是地方官府重点防备之人。陛下,臣口渴了,容臣先喝口茶。”
炎朝最有权威的书房里,可能也只有魏鹏这个刑部尚书敢这样和皇上对话了。皇上听了后,也不在意,挥手示意他自便。魏尚书端起茶杯,仰头做喝茶状,第三次偷瞄了一下皇上的脸色,见无甚异样,这才一口喝光杯中茶水,放杯时还示意太监帮他续上。
魏尚书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残余的茶水,这才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陛下,杨勉青年时代,他父亲因救里长又去世,从那以后,就靠着那里长救济过活,只是再也没干那人神共愤之事。从信中看出,他的资质平平,并无过人之处,以他当时的状况来看看,加之他以前所干那些出格之事,怕是这一生只能是孤苦伶仃一人过了。可事有出奇之处,任谁也没有想到他被那驴踢过之后,竟然性情大变——孤僻,少有与村民们主动接触,与之前的行为大相径庭。也从那时开始,用卖柴挣来的银子造出了那神奇之物——水车和舂米的工坊。陛下,这一点臣实在是想不通,人这脑袋被那驴踢过之后,就能变得如此聪明?”
“这倒是,这点甚是可疑,那杨勉最初说是在砍柴的山上,救一老人后,得其所授,可刑部密信中说是查无此老人。立颖的密折中也说,那个老人是杨勉为自保而找的挡箭牌,如此看来,那老人当是杨勉虚构出来的。如今,没有那老人,这事就变得离奇了。你,老东西,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给朕找出杨勉背后的密秘来。”
皇上这人,刚接魏尚书话时,还是温言细语,等他说到关键点时,就对魏尚书破口大骂了。哎,这皇上对臣子也太不人性了。
魏尚书早就习惯了与皇上在御书房的奏对方式了,听了皇上的口谕,只能无奈应道:“陛下,臣知道了。……那杨勉在造出水车后,所提之水免费供村民们使用,这为他以前的坏名声有了很大的改善,那以后,村民们对他都是赞不绝口。杨勉那水车做出后,就在家里偷偷摸摸的搞起桃花酿,还是在江都限量销售,能售卖桃花酿的酒楼仅有三家。自今年后,那醉仙居的桃花酿的出售量陡然暴增,让那杨勉的姘头着实大赚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