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1 / 1)

??她很自然地转头看了看诺诺,又对喻瑶说:“你男朋友最好也打一针预防感冒,我看他衣服湿透了,这种天气很容易受凉。”

??诺诺依偎在喻瑶身边,手牢牢抓住她,对自己的事仿佛听不到,喻瑶按着他冷到刺骨的后颈,沙哑说:“必须打。”

??护士又贴心提醒:“情侣间如果真的感冒了,会传染给对方的。”

??诺诺这才艰难地抬起身。

??护士抽出药瓶中淡红色的药水,喻瑶撑起身,给诺诺拂开衣袖,露出肌理紧绷的上臂,轻轻揉着帮他放松,亲眼看着针头刺入。

??元洛和江淮就在观察室门外,两个人手心里尽是冷汗,心惊肉跳地盯着那支药打进诺诺身体里。

??药效他们有把握,最迟明天,哥就会彻底恢复过来了。

??但打完之后的反应,过程中会不会难熬,只有容野本人清楚,他们却一无所知,偏偏这种时候还绝对不能轻易出现干涉,就算急死也只能在暗处等着。

??他们谁也不敢说哥到底对喻瑶是什么想法,身份能不能曝光,所以只能尽量地粉饰太平,暂时打消喻瑶的疑心,至少坚持到哥清醒过来,才能明白往下该怎么做。

??踏错一步都可能完蛋。

??元洛是带喻瑶进私宅的人,出面最合适,他极力调整表情,走到观察室门口,面无表情道:“喻小姐,我们无意伤害你,约你过来也只是正常谈话,落水完全是场意外,你男朋友借着外面门没关好的空闯进宅子带走了你,我们不追究,也算两边扯平。”

??“医疗费用我们会负责,既然今天你不适合继续沟通,那这次到此为止,下次我们会再见。”

??“滚!让容野一起滚!”

??喻瑶嗓音哑透。

??是她忘了手机交换,有软件能够定位,诺诺不可能相信外公的说辞,他会知道她的位置,执着地追过来找她!

??她握住诺诺手腕,不许他回头去面对元洛,生怕他再起冲突会有危险。

??元洛几句话说得等于上刑场,他加速表演完,趁着诺诺还没动,赶紧消失,拽着江淮躲开。

??该上场的医生及时进了观察室,温声交代:“好了,两个人都没什么大事,今晚打了针可能会不太舒服,如果家不在附近,你们选择住院,或者在旁边的酒店都行,最好不要奔波太远,等明天好转再走。”

??喻瑶轻声说:“我不想住医院。”

??离十二点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她的生日要到了,她不想跟诺诺在病房里过。

??想要一个安静的,没有任何人干涉的地方抱紧他。

??诺诺把衣服给喻瑶裹好,又朝医生多借两件外套,全披在她身上,把她抱下床:“我们不在医院。”

??离私立医院几十米外就是一家五星级酒店,也幸亏喻瑶向来喜欢把证件随身携带,而诺诺自从有了身份证,每天都当成宝贝贴身放着。

??夜已深,酒店大堂空旷寂静,接待的前台递交房卡,是一整层没有其他人入住的套房。

??脚步错乱地进入房间,关上门那刻,墙上亮着淡淡光雾的花式挂钟显示夜里十一点五十,离零点只剩下十分钟。

??喻瑶裹了多件衣服,背抵上门板的时候,最外面的那层就已经滑落,掉在地毯上。

??空气里浮着很浅的木香,有一丝像诺诺身上的味道,放在平常是能够让她安心的,但今晚一切像是被逆转,她闻到这个,只觉得震颤想哭,心脏在胸腔里猛烈悸动,无法平息。

??喻瑶手还是冰的,在轻微发抖。

??即便是大火现场,也没有像溺水时那么清晰的感觉。

??她离死亡,离跟诺诺分开仅有一步之遥。

??他总在穷尽自己来保护她,无论她身在哪里,他都会不惜一切把她找到,一次一次带她逃离,不在意她怎样收敛着爱意,控制着交往的节奏,不准快,不准急,不准越界,不准得到他渴望的,她把控他每一步的方向,而他永远没有怨言,义无反顾地追逐她。

??喻瑶拽着诺诺的衣服,水都干了,凉得像结了层冰。

??钟表在不停前行,诺诺把她压向门板,揽着她腰,不让她肿痛的左脚落到实处。

??他低下头,字字句句说得艰涩沙哑:“老婆……对不起,我发现得晚了,跑得……太慢了,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在酒店房间里,我做了蛋糕,但是才刚刚抹好胚,还没做出小花……”

??喻瑶听不了这些,抱住他的背,手用力按在他清瘦的骨节上,有什么火烧火燎的东西从心底炸裂一样蔓延,烧向四肢百骸。

??诺诺牙关间溢着淡淡血腥,已经疼到额发湿润。

??从针打入他身体开始,或者更早,从他追到那个住宅区的大门外,说出门牌号和姓氏开始,他就如同被扯成两半。

??一半是白,他知道自己是谁,知道那个暴雨的深夜是怎样奄奄一息蜷在路边,勾住瑶瑶的裙角,知道他是狗勾,是许诺,是喻瑶最干净简单的恋人。

??另一半浓红到黑,疯狂吞咬,抢占他的意识,他却依然不够清楚自己的身份,叫什么,有多少经历,只知道他在用尽所能排斥抗拒,想留下他赖以生存的这抹白。

??就要失去了。

??他怀里的人明明抱得这么紧,却像是在一点点对他抽离。

??无形的记忆在错乱着交融,牵连每一根细枝末节的神经,随着药物流遍全身,他冷到发颤,头疼得痛苦不堪,但却极度清醒。

??脑中满得胀裂,又好似空到虚无。

??什么都是模糊燥乱,组成无数钢针刺着他,可唯独一件事那么清晰刻骨地扎在他每一寸意识里。

??他的瑶瑶。

??作为许诺,那些抑制不住的情感早已勃发,作为另一个正吞噬着他的人,有更狂热,更汹涌压抑的爱意在歇斯底里冲垮他的理智。

??“我……在床上和门口都放了小灯,金色的,想给你看,我卖木雕赚了很多钱,卡就在你的枕头下面,老婆,我想给你买房子……”

??诺诺漆黑的眼定定望着喻瑶,透明水迹从里面无意识一般滚落,流到她柔软的脸上,顺着下巴弄湿衣领。

??“我还买不起太大的,可不可以先选一个小些的,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半张床就够了,我给瑶瑶买婚纱,买有钻石的戒指,等下次,下次我求婚的时候,瑶瑶能不能答应我……”

??喻瑶的手压住他后脑,手指穿插进他短发中间,眼睫带泪,仰头吻他的唇。

??太凉了,在战栗着。

??喻瑶吮他,抵开他微合的齿关,尝到让她更加溃败的血腥味。

??“为什么咬自己,”她迎来他变本加厉的掠夺,那些浅淡的锈气从他口中过度到她的舌尖,逐渐分辨不清是交融,还是自己也在纠缠里被他弄破,“别咬自己。”

??咬我。

??你可以咬我。

??喻瑶的第二件外套也掉下去,她靠着门,又撞入他怀里,能将人烫化的手从蝴蝶骨到腰间,最后一件也因为越来越烈的拥吻脱离掉,只剩下贴身的薄薄里衣。

??掌心终于也越过了这一层布料。

??喻瑶眼里漫上水汽,仰着头呼吸,微张的唇舌又被他不知满足地覆盖,她听到他说:“瑶瑶,我今天没带礼物,我只带了自己……”

??他空荡荡来的,奉上所有,也不过一个他自己。

??喻瑶手指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退开少许,两个人之间隔着不过半臂的距离,房间里只在墙角亮着一盏自动打开的落地灯,稠黄的光线照到这里,仅剩下末尾。

??这一段末尾落在诺诺脸上,如在传世名画上涂抹了金粉,喻瑶看着他长睫微微合动,略翘的狭长眼尾通红到惑人,眸中潮湿绮丽,又像两汪她看不懂的无底深潭。

??他和从前一样赤诚火热,每一个抬眼低喘都在蹂躏她的忍耐力,可在对视的某一刻,他又在夜色里清冷张扬,似乎错位地变成一个她从未熟知和亲密过的,却勾着她抵死沉沦的陌生人。

??男人在这种时候,竟会连气质都变了吗。

??喻瑶不想思考。

??她只知道眼前人是她的诺诺。

??墙上的钟转到零点。

??扯乱的布料下,喻瑶胸口不断起伏,朝诺诺点头:“带自己足够,我要了……”

??她暖香的长发垂过他手臂,饱满红唇贴上他的耳廓,嗓音轻而软,绞磨掉他身体里爆发那些的痛苦和煎熬。

??“是不是还不知道睡是什么意思?老婆教你。”

??“姨妈结束了,今天没有喝酒,你是清醒的,我也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理智。”

??“诺诺,我脚还疼,你记得……要抓着我脚腕,或者,把我的腿环在你腰上,不要让它掉下去……”

??“用你自己,来祝我生日快乐。”

??她末尾的话没能说完,嘴唇就被人沉重喘着凶狠掠取,她双脚离地,跌入厚软的被子,氧气被蚕食的一丝不剩。

??喻瑶被拽入一片沸腾的深海,永无止尽坠落,全世界只有浇不熄的燎原烈火和狂乱心跳,以及她哽咽着的,抑制不住的破碎喊声。

??他彻底失控,肆无忌惮的同时,俯身咬住她嫣红滚烫的耳垂,似泣似哄问:“瑶瑶,我这样动,你喜欢么?”

??第42章假扮纯情

??喻瑶在教会诺诺说话写字的时候,根本想不到她最终亲手教给他的,是怎样探索和开拓她自己,从眉眼到脚踝,从紧张收拢,到完全没了把控的泛滥潮涌。

??她没有全程看过诺诺做木雕,但在意识迷乱的时候,恍惚觉得自己竟像是一个操控着他的身体,带他启蒙的青涩老师。

??牵引他的手,教他去认识这个世上最让他醉心痴迷的珍稀木料,一块……有生命有温度有回应的木料。

??她年轻美貌的木雕师仿佛生来就拥有绝佳的天赋和水准,终于触摸到这块他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昂贵木料时,颤抖掀掉了覆盖着它的那层阻碍,沿着它的起伏小心摩挲,很快就被日思夜想的宝物疯狂吸引着,加重力度,恣意寻找着他最需要的突破口。

??木料珍藏多年,从未被雕琢过,如今落到了他的掌中。

??他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工具,他自身就是最温柔也最强硬的雕刻刀。

??木料本以为自己可以占据上风,要引导这位木雕师如何动作。

??但它并没有机会,刀刃已经轻缓又迫切地划过了木料上每一寸,他明明心急,初次尝试雕刻的刺激让透明汗水不停滚落,但偏偏不肯缺少任何步骤,将一块在他股掌之间的骄傲木料把弄到放软泛潮,不由自主听命于他。

??喻瑶这才发觉自己作为老师,在这件事上能教给年轻木雕师的居然少到可怜,在木料真正属于他的那刻起,一切都被蒙上玫瑰色,呼啸着坍塌脱轨。

??刀刃突破进木料最珍贵脆弱的核心。

??木雕师的汗和泪把木料浸湿,将他一半灵魂这几个月来,另一半灵魂将近二十年梦寐以求的唯一珍宝据为己有。

??将近凌晨三点时,喻瑶深陷在快要揉破的枕头里,眼帘到锁骨一片晕染开的浓重胭红,乌黑长发散落在雪色床榻上,犹如身在摇荡不停的船只中,随着愈发磨人的幅度双眼迷离。

??房间里盘旋着燥人的烫,到处是细碎声音。

??她力竭前,视线模糊地扫过了墙上的钟表,她真的已经疯了,二十四岁第一天,她要融化在这个人钢铸一样的双臂间。

??可她那么喜欢。

??喜欢得不能言说,即使早已疲倦嘶哑,但心脏被爱意和交融填满至极限的那种喜悦餍足,哪怕到了微微刺疼的程度,也还是心甘情愿地放任他索取更多。

??喻瑶勉力抬起手,摸了摸他灼热的脸,指尖扫过他湿漉漉的睫毛,忍不住小声喊他:“诺诺。”

??她快撑不住了。

??随时要昏睡过去。

??一句混着爱和欲的称呼,换来他重重呼吸,铺天盖地的亲吻,和更加收敛不住的为所欲为。

??“瑶瑶,你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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