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
桌前,除了鱼汤炖至冒泡的咕噜声外,一片安静。
“可笑。”
雪中烛红唇轻吐出略显生硬的大周雅言:
“既要摧毁东林大佛,又不许杀了主持造像的几个狗官,这不是治标不治本吗?留着他们过年吗。”
杜书清木讷表情,似是面瘫:
“可杀林诚、王冷然还有卫氏的人,也只是治标,不是治本。
“当初夏官灵台郎林诚自京城空降,排挤欧阳良翰,引得后者贬官闲赋,浔阳石窟搁置,本就是个很好的消息。
“魏先生特意去信,叮嘱大女君阁下和其它好汉们只毁佛,不杀林诚、王冷然等人,就是担忧出现今日这种情况,欧阳良翰与他主导的浔阳石窟被伪帝再度启用……
“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雪中烛面无表情,冰冷冷盯着杜书清:
“这也不杀,那也不杀,你们倒是说清楚啊,废话这么多,你们当日就该直说,首诛这个叫欧阳良翰的狗官不就行了,皆是给伪帝造像、助纣为虐的狗官,一概当诛,有何留情的。”
“不一样。”杜书清坚定摇头。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位金发如烛的高大胡姬高昂下巴,语气淡然:
“这个欧阳良翰,真要是有这么厉害,当初大佛选址之争,会斗不过一個外来空降的林诚?”
杜书清目视前方,语气如常:
“君子欺之以方,小人诱以之利。是以,小人常欺君子以得短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