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定定望着那个信封。
此时,床上的人微微翻身,在黄昏阳光中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刚睡醒有些迷糊似的,两个人视线对上,少年清澈的瞳底一片荒芜,空洞洞地盯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
喻楚扶了扶额头,坐起来。
“师父。”
床前的人忽然低低叫她。嗓音略微有些抖。
“师父。”他慢慢靠过来,那张白嫩好看的小脸上,表情认真,又严肃,就像从前一贯对她那样,浅色可爱的瞳眸牢牢盯着她:“师父要炉鼎么?”
“……”喻楚眼神微怔。
“我给师父做炉鼎。”小徒弟软乎乎的嗓音,有些不易察觉的抖,像某种可爱的小动物贴近她,小心翼翼又认真期盼,白皙手指好像想要碰她,但在前一秒又收了回去,少年眼神温软又可怜巴巴的,不知道会不会被拒绝,于是只小心地重复:“可以吗?”
白衣仙尊没答话。
“我知道,”他好像有些慌乱,长指收了收,指节泛起白,脸色一样白,长睫微眨慢慢道,“我做了,师父最讨厌的事。我误会师父想杀别人,我还用剑威胁师父。”这都是自己实实在在做过的事情,因此小徒弟越说越睁大眸,屏住呼吸脸色苍白望着她,“我……师父不用原谅我,我知道你不会原谅的,我可以做炉鼎吗?只做炉鼎。”
白衣仙尊凝望着他。
脸上没什么表情。
隔了会儿,她才淡淡开口,没有任何波澜的几个字,好像根本没在意他话里的内容。
“……发什么疯。”
江燃睁大眼眸,透过师尊此时淡定的神色,似乎看到从前的自己。
当时师父翻出一本双修的书给他,笑着问他愿不愿意做道侣,那时她的心情一定也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