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这事时,高闻雁止不住地笑:“真痛快!”楚序替她将茶斟满,轻笑道:“你开心了?”“自然是开心的!”她举起新茶,学着楚序的样子闻了闻,没闻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没想到会将连平二城之事也翻出来。”闻言,楚序微微凑身上去,盛满笑意的双眸轻轻地盯着她,问:“那你要如何谢我?”高闻雁诧异地睁大了眼。“是你的手笔?”“嗯。”难为他这般小气的人,还肯替林倚山去讨这个公道。往他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高闻雁笑着反问:“够不够?”“不够。”他探过身去,逐渐加深这个吻,温热的气息彼此交缠,说不出的温柔缱绻。直到茶杯被打翻,清新的茶香弥漫一室,两人才渐渐停下。高闻雁微微睁开双眼,眼里还残留着未退的潮涌,却像一只慵懒小猫,饱餐后餍足地翘着嘴角。定定看了她两秒,楚序扶住她的后脑低头又吻了上去。好一会儿,他才知足地退了开来。裙摆被洇湿了大片,高闻雁忍不住抱怨:“都怨你。”楚序举起手,落下的袖口亦是湿透,两人忍不住相视一笑。高闻雁第一次投入这样的一段关系中,她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如此经历,可是她感觉很好,心里总会忍不住冒出一丝甜味。“得亏年少时救了你,否则你我相见,怕会是敌人。”“不会的。”高闻雁觉得好奇,按住他整理茶具的手,问:“为何不会?”这个问题楚序早就想过许多次,然而每一次,都是一样的答案。即使没有年少相遇,他还是会不可避免地喜欢上高闻雁。怎么会不喜欢呢?如此鲜活明艳的女子,单是身上那股洒脱肆意,便已让他挪不开眼。这些都与出手相救无关,楚序若不愿,没有人可以给予他恩情,而他也不会肤浅地,仅仅因为一次相助而喜欢上一个人。所以,这份感情从来只因为她是高闻雁而已。然而楚序使坏,并不肯告诉她。第109章雁儿也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入秋后,事情便接二连三地出现,圣上这边刚下令处死薛赫,高将军那边的调查结果又出来了,矛头直指庄王。然而证据链仍不完整,所以高将军只是呈报了部分,其余的交由圣上定夺。庄王既然能派出这批刺客,必然处处小事,不留下致命把柄,所以高闻溪本也没想到能借此扳倒他。然而圣上多疑,这种子一种下,后续的发展谁知道呢?“此事朝后再议。”说着,圣上又问:“听闻,庄王与太傅似有联姻的想法?”这个节骨眼上,圣上突然问这么一句,问得两人额头冷汗直冒。李太傅率先回话。“回皇上,前些日子是有此意,奈何庄世子与小女并未看对眼,便也作罢了。”哪里是因为没看对眼,分明是李莞清在搅和。想起李菀清,太傅就头疼。她满心满眼都是林倚山,现下别说是庄王了,和别家联姻都成问题。圣上点点头,又问高将军:“这么说来,雁儿也该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高将军一愣,恭敬道:“微臣常年不在京城,还想多留小女几年,好陪陪我们。”“便是如此,也不好耽搁太久。”余光扫过楚序,只见他垂了眸子,权当这是与他无关的话题,是高将军回话时他一贯的表现。圣上满意地点点头,宣布退朝。高闻雁未等父兄下朝便去了相府候着,自然不知这些。进了府,楚序连官服亦未换下,便匆匆赶往阁楼。“你回来啦?”刚要起身相迎,却忽然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出什么事了?”“没什么。”高闻雁只以为他心情不好,乖乖地被他抱了一会儿。许久,楚序才放开她,问:“等很久了吗?”“嗯,有点。不过你这望出去能见到东市,倒也不无聊。”听楚序复述庄王的事,高闻雁才忽然想起秋猎的事。她问:“庄王这虽无法定罪,可他到底背的是行刺圣上的嫌疑。”“而太子不过是和你有争议,设法害你。你当初怎会如此设局?”这两者的区别还是有些远的,不知楚序当时为何会出此策,来平衡太子与庄王的斗争。奈何楚序摇摇头,告诉她一件不得了的事。秋猎前,许多人皆知楚序今年想猎一只小鹿,然而他们不知道,楚序也曾对圣上说过此话。当时只有他们两人,讨论完国事后,楚序“随口”便提了。圣上一听,道:“这么说,朕也有两三年未猎到过小鹿了,便看看今年和丞相谁先猎得了。”这话唯有楚序知道,以及可能不小心被太子听了去。因为话音刚落,太子便在门口求见了。“你专门挑了那个时候?”“嗯。”楚序笑道:“我想办法引他来的。”于是掐准了时机,引诱圣上说出此话。如此一来,那借小鹿来谋害楚序的现场,可就不一定是针对楚序布下的局了。圣上的性格必定会起疑,那么太子背上的便是意欲谋杀皇帝的嫌疑。与庄王无异。第110章他们可以有以后吗高闻雁回到将军府,才得知圣上问起过她的婚姻大事。她微微一怔,忽然明白过来楚序今日的那个拥抱是为何,便也突然觉得伤感起来。是啊,总归不可能是他们。她沉溺于现在的这段关系,却忘了去考虑以后。可是,他们可以有以后吗?这个问题,她分明比谁都要懂,却还是贪恋这欢愉。“怎自己在喝酒?”高闻溪最近很忙,早出晚归的,高闻雁甚至没什么机会能见到他。他唤人取了个杯子,兀自给自己也斟了满满一杯酒。两人如出一辙的沉闷,愁眉苦脸的,谁也没说话,却又在每次饮酒前默契地碰杯。好几杯酒下肚,高闻溪才缓缓开口。“你们吵架了?”高闻雁斜斜看他,笑道:“大哥如何知道我与他在见面?”谁知高闻溪笑了一声,道:“这有何难的。”她先前有段时间不再去浮华楼,而近期又开始去了,且每次都脚步轻盈,十分愉悦的模样,自然是和好了。而现下她又自己在喝闷酒,高闻溪便只好往吵架去猜。“没有吵架。”若只是吵架这么简单就好了。她道:“只是在想……现下有多快乐,失去时又该有多难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不是她的风格,却唯有此事不受她控制,否则也不会有密道那一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