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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不曾叫人与她更衣,这会儿人坐起身,上身便只有月白色的抹胸尚存。肩头雪白,臂膀娇润,两痕雪脯掩在抹胸之下,着实娇妍动人,然而在这关头,谢华琅无暇揶揄郎君,顾景阳更无心细赏,珍爱的将那小美人搂住,温柔的抚慰起来。谢华琅见室内灯光已经亮了,便知道已经过了黄昏,依偎在他怀里,问了句:“怎么还在猎场?”“你先前睡着,我不敢动,便叫等到现在。”顾景阳将她有些凌乱的鬓发挽回耳后,低声道:“枝枝,你能起身吗?若是能,我们今晚回宫,此处简陋,不宜休养,若是不能,便先在这儿留上一日,明日见过情状再说。”他明日便有朝议,若是留在此处,八成是要取消了,谢华琅伤口还有些难捱,但也不至于无法起身,不愿他为此耽搁朝政,便道:“能起身的。”顾景阳看出她心思来,爱怜的抚了抚她肩,道:“无论是否能回宫,我明日都不上朝,枝枝若是觉得难捱便讲,无需有所顾虑。”谢华琅心头一暖,小脑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道:“有些难捱,但忍得住,我不想在这儿过夜,九郎,咱们回宫去吧。”顾景阳温柔的亲了亲她的唇,道:“好。”……早先说话的时候,谢华琅还有些无精打采,等宫人侍从们各自收敛东西时,方才略有了些精神。近来她时常与顾景阳一道往猎场来,此处自然留有备用衣衫,采青令人取了,自己再送过去,便见那二人正依偎一处,情意绵绵的说话,好似一双交颈鸳鸯,不觉脸上一热,将衣衫搁下,忙不迭退了出去。谢华琅用被受伤的那一侧靠着顾景阳,手指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他衣领,见采青逃也似的出去,失笑道:“郎君,你将人吓走了。”她虽是在说笑,声气较之往常,却仍是有些孱弱,顾景阳心中疼惜,只温声道:“怎么又要怨我?”“怎么不怨你?她是从小跟着我的侍婢,哪里需要怕我?现下我有伤在身,她殷勤侍奉都来不及,怎么就急匆匆走了?”方才那一席话有些长,谢华琅说的断断续续,缓了口气,方才继续道:“更换的衣袍都留在这儿了,她打算叫谁侍奉我更衣?要不是被吓走了,怎么可能不思虑周全?”顾景阳微露笑意,道:“人既是我吓走的,只好叫我替上,侍奉枝枝更衣了。”谢华琅说了会儿话,气力倒是更添了些,揶揄一笑,道:“郎君,我仿佛记得,我身上的衣衫,都是你解的?”顾景阳原还不觉什么,现下听他这样问,便觉手下触及的柔腻肌肤有些烫手,想将手收回,又觉有些刻意了,便低声道:“枝枝,你身上还有伤,要乖,不许胡闹。”谢华琅奇怪道:“你脱我衣服,难道还有理了吗?”顾景阳不意他会这样说,当真怔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来,有些窘迫的道:“枝枝,事急从权……”谢华琅道:“归根结底,还不是脱了?”顾景阳道:“我是因为……”谢华琅谴责道:“简直不知羞!”
>“枝枝,”顾景阳忙伸手去掩她唇,急道:“你轻声些。”“我就不,”谢华琅简直想叉腰,只可惜身上有伤,未曾如愿:“占人便宜还有理了!”顾景阳一贯拿她没办法,见这小祖宗要作弄他,满口揶揄,真有些无计可施。无奈只是一瞬间的事,虽然那小姑娘面色仍有些惨淡,精力倒是回来了些,他如此看着,心里忽然安稳许多,禁不住微笑起来,顺着她道:“是枝枝占理。”他正经惯了,骤然换了一副面孔,谢华琅真有些不习惯,左右看了看他,疑惑道:“郎君,你怎么了啦?”顾景阳静静看着她面庞,忽然间想起今日下午,自己见到那响箭信号时的惊慌与无措了。怕她出事,怕她受伤,怕她性命有损,也怕命运一个阴差阳错,叫他抱憾终身。那一瞬的忐忑与无助,大概没有人能够知道。谢华琅见他不语,便又摇了摇他,奇怪道:“郎君,郎君?你在想什么呢?”“我只是在想,你仍能留在我身边,真是再好不过了。”顾景阳轻轻抱住她,叫那小姑娘伏在自己心口,低声道:“枝枝是我最珍爱的宝贝,天可怜见,不曾将你夺走,我们还能白头偕老。”第55章杀伐皇帝令江王以谋逆的罪名,扣押几家王府家眷,又将当日出现在猎场之中的几个宗室子弟投入宗正寺严刑拷问。与此同时,左右神武军被紧急调动,素日里平民百姓不敢落脚的朱雀街,已然被封锁住,连只飞鸟都难以逃脱。风暴来的猝不及防,帝都长安在短暂的惊惶之后,陷入了一种极为诡谲的状态之中。寻常百姓的日子一如既往,无波无澜,偶然间议论两句近来诸事,却不明其中内情,略微猜量几句,便各自分开,反倒是高门勋贵与皇亲宗室们,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约束家中子弟无故不得外出,连走亲访友,都暂且搁置了。灵敏的嗅觉使得他们察觉到了空气中隐藏的危险气息,然而那危险是无形的,看不到的,只能从神武军泛着森白光芒的开刃兵器上与秋风中猎猎飘扬的赤色旗帜中透露出来,他们只能祈求这次的风波赶快过去,也为自己平安无事而日夜祈祷。除去已死的顾明延,剩下的宗室子弟都被投入宗正寺,宫中对外发出的消息是那几家王府意图行刺天子,不意误中副车,伤了皇后。行刺君主,伤及皇后,哪一个都是滔天大罪,谁都知道,那几家王府怕是完了,这样危及生死的关头,没有人有余裕去唇亡齿寒,他们更加关心的是——此事会到此为止,还是以此为契机,发展成一场意想不到的巨大风暴?宗室们惴惴不安,忐忑之余,下意识想去寻个依靠,一日之间,接连有十几位宗室往汉王府中求见,此外,也有人往蜀王、庄王府中去,得到的结果却都是一致的。皇族资格最老的三位秦王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闭门谢客,没有接见任何人。那些尊贵的来客见状,便知道这几位长者是不打算牵涉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