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祭品!?"穆特大吃一惊:"你是说,梅尔森石的猫人们拿你们当作祭品,献给水晶?"
"嗯,是的。"米契点头道:"是不是你所说的猫人,我不知道,反正你们看起来都差不多。"
(这是哪门子的差不多
"都已经是那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了,"鼠人少年道:"我只记得我们的族人原本只是生活在深山老林的洞窟里,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直至战火蔓延到我们的住处。
他们说我们一族要么支持他们的战争,要么就地处决,因为他们在那场战争中不需要无用之人,不需要我们来拖后腿。我们的族人为了活命,成了他们的俘虏。但谁会知道即使成了俘虏,也逃不过被屠杀命运?
他们把我和我的族人全部献祭给塔丁水晶里的那个所谓的[神]。"
米契一边说着非常可怕的事情,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淡然,仿佛他早已看透了一切。又或者说,是因为困在晶界多年,知道自己再也出不去,他心中的怒火早已消磨得一点都不剩。
"我看着我的族人被一个个地开膛破肚,割掉头颅,只剩下挖干净内脏、没有头的身体,就这样被送进那个所谓的[神]的口中。那个[神]把我的族人一个个全吃掉了,而我是最后的一个。"
说这个的时候他的手却在轻微颤抖。没错,他心中没有怒火,但当年的恐怖经历留下的恐惧感,并不能在岁月之中被消磨干净。
"在我的一族之中,我最小,我最弱。我被安排到献祭仪式的最后,这延迟了我的死亡。但我知道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我知道他们最终也会像弄死我的族人那样,把我也弄死。所以我试着挣扎,试着逃走。我很幸运,又或者说我很不幸,绑住我双腿的麻绳并没有绑得很紧,它真的被我挣脱了。我挣脱绳子之后开始逃脱,尽管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我感觉到自己身后后冰冷的东西靠近,等我明白那是什么的时候,锋利的金属的长矛已经从背后贯穿了我的胸口。我实际只逃跑了几步,那甚至都算不上是逃跑。我知道我接下来就会死去,但我却在死去之前一头撞落在那块水晶上。
之后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我似乎是在死之前被水晶吞噬,然后就被传送进这个晶界里来。"
小白鼠用手拨弄了一下自己胸口短短的绒毛,露出被毛发遮住的一个可怕的大伤口:"这是当时被长矛刺穿留下的伤口。在晶界里你可以死无数次,而且死去之后复活,甚至不会留下伤口。这个伤疤是在现实世界之中留下的。我想我是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被传送进了晶界,它保住了我的性命,但没法完全治好在现实之中留下的伤疤。"
这一路听下来,穆特其实听得胆战心惊,但他在竭力地保持着冷静。
"所以"米契苦笑道:"这就是我的故事了。没多少可说的,我希望这不会吓到你,或者让你觉得无聊。我本来在两百个循环之前,在现实世界里就已经是一个死人。是晶界救了我,但它永远困住了我。这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总比死了的好。"猫人少年低声说:"特别是,比被那样摆弄成肉块,被吃掉的好"
"我不清楚。人死了就是死了,以何种形式死去并不重要。"米契却说:"反倒是被困在这里求死不得,或许才是真正的残酷。"
天上落下一个格外猛烈的雷电,它被闪光山丘上某根巨大的水晶柱吸收,那根水晶柱便发出比平常更明亮几倍的光芒。鼠人少年转头看着那根水晶柱出了神,仿佛被水晶柱周围萦绕的光点所吸引。
"我试过拥抱那些带电的柱子,把自己杀死过好多次了。"他突然说:"你知道吗?那其实还挺好玩的。全身都被电流电得酸麻,就像是在做按摩。当然随后就不好玩了,身体仿佛被锤子砸了个遍,直至爆炸。那之后留下来烤焦和臭氧的气味嗯,永远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