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非洲的红海石柱林,大不列颠战舰——[进击的帕拉米迪斯号],医疗室内。
"唔嗯……"满头大汗的伊莱恩正在做噩梦。
在梦中,黑色的触手缠绕着他全身,在来回盘卷,拉扯,鞭挞。
成千上万的大大小小的恶魔以凌虐他作乐,在他的身上啃咬,撕扯,刺探。地狱的时间流动得极其缓慢,又或者它和现实的时间流动方式不一样。同样的事情似乎持续了数十,数百,数千甚至数万年。而在地狱最深处,没有人能听见他的绝叫。
伊莱恩被不断破坏和重生的身体早已麻木,他的心智也在那过程中被逐渐摧毁,变得扭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了这一切。那份羞辱和痛苦明明如此之大,他却在其中隐隐地感觉到一丝……快感?
他躺在黑暗的最深处,在恶臭和污浊之中打滚,为有着这般下场的自己感到羞耻。但同时他心里好像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对他而语,让他在这污浊之中摸爬滚打得更为激烈,献上自己的身体,以获取更大的快意。
不要去挣扎,全力去接受。让那纯白的身体染成淤黑。他委曲求存地这样做了,他本来就身不由己。在地狱之中他连死去都做不到,只是一个被无尽折磨着的灵魂。获救无望,他仿佛被众神遗弃了。既然如此,苦中作乐,自甘堕落,把那巨大的痛苦稍微转变成享受,会不要让他好过一点?
但是他恐惧。他始终没有越过那一条界限。他始终把那份快意藏于心中最深处,没有释放出来。他害怕,一旦自己把那份快意倾泻而出,他就完全堕落了,他便不再是他自己。——如果变成那样的话,他便再没有脸回去见那个孩子吧。
就在他的人格快要奔溃之际,他眼前出现了一道光芒。
那美丽的,雄伟的白金色的雄狮,在地狱的黑暗之中逸散出前所未有的圣洁的白光。看到那光芒的伊莱恩却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他感到莫名的恐惧。
——被漆黑濡染过的他,还有资格重投那光芒的怀抱吗?
"额啊!"惊呼之中,伊莱恩从床上弹起。
他发现自己在医疗室的隔间里。至少这里不是那个漆黑的地狱。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平常。
他回来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来的。他只隐约记得有谁救了他。
"伊莱恩,醒来了?"听见医疗室隔间内的动静,圆桌骑士康士坦丁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天!你终于醒了!一切还好吧?"
"康、康士坦丁……"白熊人还是有点混乱,他花了好几秒才想起一切,知道自己到底经历过什么:"我明明被……抓、抓走了的。代替王后。对,对了,王后在哪里?"
"格林薇儿王后已经离开了医疗室,现在在战舰上另一个房间里静养着。"康士坦丁答道:"你也刚从魔掌中脱险,也需要静养。给我乖乖躺下,好吗?"
"嗯……"白熊人再次躺回床上,"王后……恢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