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亭长了。”
“不碍事。”
临走前,季忠再度扫视身后,给了其他住客一个警告的眼神。
而陆离找了个垫子盘腿坐下,将环首刀放在膝盖上,背靠墙,正对着东侧,以保证房间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就这样,气氛沉默了一阵,但是,没过多久,闲谈声渐渐响起。
时而聊秋收时打了多少粮食,时而谈最近的天气,什么瑞雪兆丰年,蝗虫尽数冻死……
陆离坐在角落默默听着,同时将处理干净的獐子用枯树枝串好,架在地灶上,一边烤火,一边等待。
聊着聊着,话题从家长里短,变成了国家大事。
“汝等可曾听闻传言?”
先前那个招呼陆离坐过去的黑脸汉子,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下,压低声音说道:
“朝廷又要征税了,每亩田再收十钱。”
为了增加信服力,他补充道:
“我兄长在汾阳担任刀笔吏,负责抄录公文,他亲口所言,岂能有假?”
“只等冰雪解冻,便张贴至各乡各亭……”
不等他说完,有人腾地站了起来,涨红了脖子,嚷道:“满嘴胡言!去岁才加税十钱,怎么可能再加?”
对此,有人将信将疑,有人尚能保持克制,不断追问。
一时间,喧闹声鼎沸。
“骗你们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