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夏秉着呼吸看着元牧阳,此时的他身着量身定做的黑色衬衫,领口处微敞开两颗扣子,透过那林盛夏刻意清楚的看到他肌肤上似乎有些许的疤痕。
或许是意识到林盛夏的眼神,元牧阳不着痕迹的用手指将水晶扣扣好,嘴角的笑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减淡。
他的眼神有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期盼,林盛夏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将手指伸了出去。
元牧阳粗粝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英俊的脸庞褪去了往日的阴暗,多了丝真心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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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高级病房区很安静,这对于慕惜之来说却很不适应,原本她是想要住在普通病房的,可盛夏却执意的将她转来条件更好的这里。
想到盛夏,慕惜之的心又疼了,今天晚上在咖啡厅内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就如此堂而皇之的挽着盛夏丈夫的手臂,她根本就是在故意的践踏盛夏的自尊。
坐起身来看了一眼放在沙发上早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慕惜之最终还是坐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
因为已经到了深夜,病房外走廊静悄悄的,她安静的踱步眼神偶尔会落在其他病房的里面,这个时间点就连医生都不会来查房了,所以一切听起来都是如此安逸。
突然,她某间病房的门口看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也因着这一耽误她透过病房门口的玻璃窗向着里面探头看去。
只见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大夫正在帮躺在床上的病人换药,从她这个角度可以再清晰不过的看到那医生从自己的口袋掏出一瓶无色的药瓶,拿着针管抽出来之后注入到了输液器内。
明明是在正常不过的动作,可当那医生转过头来看到门口有人时着实的吓了一跳,脸上还带着心虚的表情。
慕惜之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却见那个医生疾步的向着她的方向走过来,缓缓的摘了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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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恺回来的时候,偌大的大厅里只开着一盏壁灯,林盛夏不知去向。
他的心里头莫名的紧张起来,快的向着卧室的方向走去,英俊的脸上丝毫的表情都没有,涔薄的唇瓣抿的紧紧的,整个脸部的线条锋锐而又冷酷。
猛地将房间的大门打开,将衣柜的推拉门拉开,直到看到依旧安静躺在角落内的行李箱时,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顾太太这次没有一生气就准备离家出走!
脱了西装外套随意的扔到了床上,却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东西顺着口袋咕噜咕噜的滚了出来,落在床底。
没有顾太太的家,似乎有些空荡荡的,顾泽恺一边解着袖口的水晶扣一边想,不知道她却哪里了?
与此同时,林盛夏却在看着元牧阳认认真真的帮她在指甲上涂着指甲油,他就这样当着她的面微微颔首,仔细的用修长的手指拿捏着柄端细细的推开涂抹着,微抿着唇像是在完成着一件大案子来看待。
其实林盛夏的指甲形状并不怎么好看,薄薄的一层还很柔软,就连去美甲店都没办法修剪出一个很好看的形状来。
林盛夏慢慢的思索着什么,空气里有一股淡淡指甲油的味道弥漫着。
“林盛夏,你有梦魇么?”元牧阳一边涂着,一边开口似在跟林盛夏聊天似的。
林盛夏的手指轻颤,不明白元牧阳这样问的目的是什么。
“我有梦魇,我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一个女孩子生生的被人拔掉了指甲,可她愣是倔强的一声都不吭,她的眉眼我记忆的清楚极了,明明疼的狠了,就连额头上的冷汗都滚滚的落,可那眼神那眼角眉梢的姿态,我从来都没有忘过!每天一睁开眼睛,都分不清楚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元牧阳轻声的开口,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吹着林盛夏的指甲,似乎是想要让指甲油快一些干透!
林盛夏闻言猛然间的将自己的手指从元牧阳那里抽回来,眼角眉梢间带着恐惧,就连手指都缓缓的颤抖了起来。
元牧阳的话让她隐藏在记忆深处许久的记忆蓦然的回笼,那尖锐的疼痛与血腥的味道像是回放般的在她眼前划过。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梦魇,什么被拔掉指甲,我看你是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林盛夏急促的开口,脸上的表情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冷静,红色的披肩掉在地板上面,她甚至没有弯腰看一,只是快的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或许是走得急了,她甚至还差一点跌倒。
这一次元牧阳却没有出手阻止林盛夏,只是慢慢的将指甲油拧紧,深谙的眼底划过一丝柔情,他就知道这个指甲油的颜色适合林盛夏。
真的是——
好看极了!
林盛夏快的走在昏暗当,她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指,没有了往日里的冷静,乌黑的发随着她急向前快走的动作在身后四散开来,像是一朵黑色大丽花般的美丽。
不道以样着。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生生的停了自己的脚步。
林盛夏低着头看着自己手指,指端上的指甲因为涂着珍珠粉的指甲油看起来不复以往的脆弱难看。
雪白的贝齿紧咬着唇,她只觉得通体冰凉,原本以为那些过去都已经忘记了,可是元牧阳刚才似是而非的一句话却彻底的将她的伪装给打破。
那些痛苦的记忆太黑暗太痛苦了,以至于这么多年来就连林盛夏自己都排斥着想起,扶着门口的雕花门栏,林盛夏拼命的干呕了起来——
她仿佛闻到了黑夜当弥漫着的血腥味道,铁锈般的窜进了她的鼻息之间,让林盛夏重新回到了梦魇之!
梦魇!对!那个词就是梦魇!
这么多年来都挥之不去的噩梦,不是梦魇又是什么?
冬至·190想为你涂指甲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