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山头上,一间老旧的寺庙静静沐浴在月光中。
屋脊上的镇兽东倒西歪,角檐挂满尘土,瓦片七零八落散在地上,月华从破漏的屋顶流进来,在石板地上积聚成一滩滩银池。
寺庙内部残破不堪,佛龛上的大佛早已不见,只有一个形容枯槁的道人盘腿而坐。
满头黑白交杂的干枯发丝,用一支枯木充作发髻,颧骨高高凸起,消瘦的面颊点着些许黑灰色斑。
他纹丝不动,要非是略有起伏的胸口,简直和一个死人没有任何两样。
良久,吱嘎……吱嘎……
庙外响起一串踩到枯枝的脚步声。
一个嘴角有道长疤,将他的嘴分成四瓣的光头壮汉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抱拳道:“尊者,小的有要事禀报。”
一阵沉默后,有如金石交擦般的难听声音,从佛龛上的枯瘦道人嘴里响起:“说。”
“七星山那边出事了。”光头壮汉不觉咽了下喉头。
“我听着。”道人惜字如金。
不知怎么,一股无形的压力在肩头凝聚,光头壮汉额头上冒出来一滴冷汗,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道:“苏卓……暴露了。”
枯瘦道人睁开眼,用两只淡灰色的瞳孔盯着壮汉,淡淡道:“你安排的人没把他带出来?”
光头壮汉额头上的冷汗涔涔直冒,“带了,但没成功,那苏卓现已被峨眉的求以柳亲自带队擒拿前往蜀郡,我估计我留在七星山的暗子全部出手也抢他不回来,所以索性暂时按兵不动了……”
“峨眉?”枯瘦道人的声音稍稍提高,“峨眉怎么掺和进来的。”
“据我得到的情报……”光头壮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明清楚。
“吴用?是那个玄虚子的弟子?”枯瘦道人眼皮一动。
“是他,”光头壮汉轻轻点头,“听说就是他突然出现在七星山,找到了七星山的悟之,把苏卓揪了出来……哦!我听说还有个叫阮禾的寒潭派弟子,两人合计了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