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之哥哥,我不是说他……从前你很疼爱怀津,当然不会对他做什么,我只是怕……只怕你被有心人算计,落入他人的圈套!”
她的话虽然隐晦,但无疑是将矛头指向了陆家。
萧晏之身形一滞,面色显然有些变了,似在回想着什么,谢敏敏从旁看去,越发肯定他心中所想:
他一定是在怀疑,贩卖私盐的过程,陆家也出了一份力。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几次私盐买卖的交易,都会有陆家的人在场?
再联想陆云烈与豫王的交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件事就是他们两方的阴谋啊!
如果能把陆家也拖下水,那么被豫王分去的一半银钱,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虽然谢敏敏已经貌似得到了答案,但还是装模做样地想要继续和萧晏之攀谈,只是萧晏之并未作停留,转身就走。
望着他的背影,又听到他冷冷一语,挂着泪珠的脸庞豁然明亮了起来。
“官法如炉,明镜高悬,大周的律法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恶人。”
谢敏敏点了点头,眼底水波荡漾,看起来甚是欣慰凄苦,然而等萧晏之彻底消失在视线当中,她抬手缓缓将泪痕拭去,嘴角泛起一丝森冷的笑意。
萧晏之啊萧晏之,你负我一生,总要付出些代价才行啊。
说完一只手便温柔地覆上小腹:既然有了皇儿,母妃总要为你挣个好前程,你这个燕皇叔万万不要挡路才好。
纸鸢见这边没了动静,连忙过来搀扶着谢敏敏:“娘娘,时辰不早了,奴婢命人备了轿撵,咱们先去华宵殿吧。”
“走吧。”
转过一尊九龙铜雕,谢敏敏眼角藏锋瞥向一叠乱石。
哼,陆挽澜,即便你嫁进王府,日子恐怕也不太好过吧?
谢敏敏兀自笑着走出了御花园,只是不知道,这一幕竟都被上方御景亭中的淑太妃看在眼里。
她脸上无声地泛起一阵阴云,没想到时隔七年,这个谢敏敏眼看是要做母亲的人了,竟然还在这与晏儿死缠烂打。
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回想当初晏儿筹谋多年,身边只有风谢两家和燕北骑兵支持,夺位本就是险象环生,可这谢太傅竟要他立下重誓,非谢敏敏不能为后,否则就要弃他而去。
她本以为自己的儿子会被谢太傅裹挟,没想到第二日便直接去先帝的病榻前,奏请立萧靖禹为太子,还自请戍边燕北七年,并且将风谢两家的全部谋划和盘托出。
可见晏儿并不钟意这谢家姑娘。
只是,淑太妃总是有些恍惚,从那天开始,自己的儿子仿佛变了一个人,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正满面愁云之时,却见眼角下方有一个人影向叠石深处走去。
是澜儿!她都看到了。
陆挽澜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回想方才谢敏敏说的话,怎么品都觉得有一股茶味。她没注意四周,拐弯时旁边阴影里猛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拽进了假山缝隙之中,熟悉的冷冽气味直冲鼻腔。
“陆挽澜,怎么哪儿都有你。”
她看着红霞映衬之下的男人,一脸咬牙切齿的模样,轻轻笑了一下。
“王爷不也是,走到哪儿,都有蝴蝶跟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