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台言重了,些许小事,顺从不放在心上。”高顺道。
“将军忠勇,从不怨尤,宫更惭愧于心。”陈宫道。
两人说开了旧怨,倒是有点感慨。
一时又坐定了,陈宫道:“主公反悔婚事,袁术必抱恨于心,想击主公,又惧曹操去袭他,因此,很有可能会从我们内部击破。将军近日请务必多查看细作,军中若有人生了叛心,防不胜防,倘若有变,将军速速决断平叛!”
高顺一惊,浑身都坐直了,低声道:“公台确定?!”
陈宫苦笑道:“如今我也不瞒你,女公子婚姻之事上,我曾生过二心……”
高顺脸色一冷,拔刀出鞘,冷冷盯着他。
陈宫却半点不怒,只有愧色,道:“所以才一力促成婚事,以观后效,倘主公性格不成事,我便……哎,本以为事情机密,倒被女公子识破,点醒。如今,已羞煞我了,高将军若是要杀,宫自也不敢申辩,即刻就死!”
“主公待你不薄!”高顺怒道,手按在刀鞘上。
陈宫更有惭色,道:“因此,也稍知袁术阵营中事,袁术欲除刘备与主公,必力图之。他帐下谋士极多,必会使计从我内部击破,还请将军多审察。”
高顺狐疑不定,也不知他这番自白,是否有诈,想诱杀自己。或是出于真情实意。
“高将军若不信宫,可立即杀之,宫毫无怨言。”陈宫闭上眼睛,高昂着头,一副引颈就戳的大义模样。
高顺将刀归鞘,道:“且免你一死,待我查明,倘若你敢虚言,我必杀之!”
说罢归座,道:“我自会严查帐下。”
二人共饮了一杯茶。
陈宫道:“多谢高将军。你我二人齐心,主公必定无忧。”
“以后倘有事回禀主公时,主公不决,或是主公决断有误,高将军可去问女公子。”陈宫道。
“公台多次提起女公子,是何道理?!”高将军道:“女公子是后院女子,军务大事岂会懂?!”
陈宫捻须笑道:“高将军莫小看了女公子。女公子既已见过高将军,可曾与高将军说过什么?!”
高顺道:“是说过要去顺帐下看看军中之事。”
“这就对了,女公子既亲自来见宫,想必明日或后日便要去瞧高将军了,高将军到时便知女公子高见,届时,宫自也抽空前去一观,正好还有几个问题要追问清楚。”陈宫道。
高顺更加不解。
陈宫哈哈笑道:“女公子很是欣赏高将军,言高将军最是清白正气,大将之才!”
高顺已经懵掉了。
他甚至有点皱眉,实在不知道这陈宫老是提及女公子到底是为什么。
饮完了茶,陈宫送他出府,高顺上了马,若有所思的回军营中去了。
陈宫回府中思索。眼下的局势,其实并不乐观。
军中有亲近袁术,有二心的人。而城中,还有陈珪父子亲近曹操。
内忧外患。
吕布虽据徐州,然也无有外援,除了小沛刘玄德。然而刘备此人,对吕布也不可能同心,他这样的人更蓄有大志,不可能收服,为主公所用。
之前陈宫一直觉得一定要除掉刘备,然而,主公若要成大事,便不能轻易再杀忠良了。
否则那名声便要更添一项难听的名声。
袁术那厮深不可信,至于曹操,陈宫更是知道,必有图徐州之心。曹操这厮胃口极大,若是能,他能吞了整个天下。也不怕噎死他。
如今袁术和曹操势大,不能正面相抗。
而江东已在建立基业,刘表,袁绍……等也自有一番基业,可徐州,还不安定啊……
陈宫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找吕娴,再问问以后在大方向上发展的高见。
他心下有了些思索,然而,还未思虑周全,一时心乱如麻。
但不知道为什么,与女公子言谈一番以后,心中竟渐渐的有了主心骨的依赖信任之心。
女公子高瞻远瞩,有海纳百川之量,若为男子,主公若立基业,何愁无人继承……
陈宫一时辗转反侧。
然而大事,只能徐徐图之,急不得。
高顺处理了军务归家,其妻出来道:“女公子派人送来了礼单,俱都是金帛等物。”
高顺一怔,道:“是单单我有,还是别人也有。”
“都有,张辽,魏续等人都有,”高顺妻道:“只是给了将军一封信,还未拆,将军且看看吧。”
这般才好,都有,便少了送礼不均,反惹其它将领不满不睦的事发生。这女公子行事,倒还过得去,并不蠢。为主之人最忌讳的便是拉一人打压旁人,若处事不公,必生乱。有多少事就出在后院女子这等私心之上。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