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娴没走,坐到了他边上,魏续哽道:“女公子,侯成将军他……”
“伤了腿,以后怕是不能再领兵作战了,”吕娴道:“我会安排他在后勤军。”
魏续咬牙道:“续若治不好,以后与他作伴去!”
“这一次,多亏了你们,”吕娴看着他的眼神,眼中都是真诚,她出于真心,而非拉拢,道:“争取了很多的生机和时间,才有如今这样的局面。”
“这也为续自己赢得了生机,若主公不赢,曹营又如何肯将续主动送回?!”魏续道:“续不光是为吕营出力,更为自己赢得了生机!”
“你肯这样想,是你有良心,不肯居功。然而我营却不能漠视你们的牺牲和功劳。”吕娴道:“你放心,等回了徐州,再说。”
魏续当然是信任吕娴的,点了点头,道:“只要女公子能记着续就好,何须封赏!”
吕娴道:“曹操如今已经决定要下诏封赏我父为徐州牧。比起民爵,这实位,却是真正的权柄,是为首一方,争逐天下的入场券。如今七成的把握,这个局面是定下了。到时候我父可以正式的递功劳折子上去,你,侯成,还有曹性他们都是跟着我父的老人了,一个侯爵位,是一定要讨下来的!曹操连徐州牧都能应了,爵位封,他不会吝惜!”
魏续怔住了,动了动唇,看着吕娴大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吕娴道:“你的孩儿们,若有出息的,从军,或是跟着府衙都好,若是出息不大的,也会安排进其它的单位做事,徐州以后这样的职能单位会很多,再怎么着,一个爵位,以后算是真正的世代簪缨之家了,以此传下去,也是荣耀,你对我们父女如此忠,我们又怎么能对你们不义?!昔日所诺不能负,荣辱与其,生死与共,不敢忘诺言。”
魏续眼泪糊住了眼眶,觉得哭太丢人了,因此倒用手捂住了脸,却哽咽的连话都说不了。狼狈又惊喜,他没料到,吕娴如此为他们着想,想的还如此的周全。
“……续何德何能?!”魏续喃喃,语不成语,调不成调。
吕娴知道他心情复杂,因此便停了一会,等他缓过来。
魏续知道她是真心,非为拉拢,若要拉拢,又何必避着人与他说这些,当公开说才是。他以后怕也是废将了,若是只是作秀,又何必在他这个废了再不能领兵作战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吕娴拍了拍他的背,道:“你在曹营受苦了,如今回家了,这里事完了,我们就回徐州去!”
“诶!”魏续哽咽着应了。
好半天缓了过来,道:“主公与女公子可用之人还是太少了,以后续退了,侯成也退了,主公与女公子当要长远计,招兵买马,壮大徐州,更要吸纳人才!女公子可有良策?!”
吕娴笑道:“你忘了淮南了……”
魏续这才反应过来,竟是一乐,道:“续竟忘了袁术!”
“咱们缓过劲了,正是要收拾淮南袁术的时候,他的阵营兵强马壮,只是不善用,吸纳过来,就是现成的资源……土地,疆域,马匹,人才,赋税,等等等等……”吕娴道:“只是吸纳来的,到底有可用不可用,不好说。真正要培养的精锐,还是要从下一代开始培养!”
魏续这才知道吕娴原来早有了打算,便道:“续家中有一子已成年,若女公子不嫌弃他粗笨,觉得可还用,大可带进军中,为主公与女公子效力!”
“你要是舍得,不觉得从军苦,只管送来,我和我父可求之不得。”吕娴道:“魏将军的孩子定能续承父亲的荣光,成为新的荣耀。”
“能跟着主公与女公子建功立业,是我儿的荣耀,更是魏家的荣耀!”魏续道:“续此生不悔入吕营!”
吕娴拍了拍他,见他一扫沮丧,眼眸亮晶晶的,知道他心中积极,有了信仰,有了指望,这伤再重,只要一口气撑着,就一定会没事!
说实话刚送回时,看他的炎症,吕娴心都凉了,以为他不一定能撑下来。如今醒了,又有了信念撑着,就一定能活下来!
吕营需要他活下来,活下来的功臣,才是荣耀,死了的,只是一座碑,少了鲜活,多了牺牲和难受,这不是吕娴想要的!
“好!”吕娴拍拍他,道:“好好活着,看着儿孙建功立业,等着天下大定,到时候,我们再坐在一块喝酒畅谈昔日之荣光与战场的惊险!”
魏续大喜又大泣,忍了泪意,郑重的点了点头。
军医进来了,看到魏续的样子,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擦了擦汗。
“怎么样?!”吕娴问。
“能醒就问题不大了,”军医原以为魏续不能活了,“魏将军自己也意志力惊人!”
这件事也亏得曹营,虽然魏续受了刑,重伤了,但一则他意志力撑着没断气,二则也是确认他死不了才送回来的,若不然讲和的时候,送一个死人来,是示威呢,还是结仇呢?!
因此,魏续的命是没有大碍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