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位,给他们府中造成的压力真不是一丁半点。陈府如所有士家一样,也是养食客的,此时此刻,也都想看一看这位传奇的女公子,但都没有敢大方来与她说话的,只是探头探脑。
吕娴也不在意被人围观,进了府,看了看陈府的设置,倒也雅致,士家大族的底蕴到底不同。
这雅致方面,包括摆设,院落的布置,这底蕴,都是吕家比不上的。
不过,她也不比这个,这个东西固然重要,然而,只可做消遣,真正重要的还是别的。当然了,这底蕴对人的渗透和贵气的培养还是挺重要的。
比如有些东西吧,你不懂这个,难免就有一种土气的感觉。吕布就是这样的,一身绿打扮,士家大族是不可能瞧得上的。
她的思维有点发散,悠然极了。站在院落里,只静静的一站,仿佛若一座山一样挡在人的心上。
陈珪本来是想要摆点款,然而,既都来了,他也知道,与她明人说不了暗话。与其躲藏,还不如大方的拒绝,因此,便迎了出来。
陈珪很少如此,他颇有一种认命和无奈的感觉。
装病,对旁人是个借口,只怕在她面前不成。总觉得,她要想用的人,便是现在陈珪立即死了,也她能将他从棺材里给刨出来。
“女公子!”陈珪过来拱手道:“请往里坐吧。”
他颇有些苦涩的表情,真是在她面前,什么气势都装不了的。
“陈老先生,”吕娴笑道:“听闻先生久病,娴来时,还以为,会见不到!”
见不到你还不是进来了,这分明是就算他真病了,她想见,还是能见。
陈珪苦笑道:“有病是假,心病是真。珪虽老矣,却也知道女公子此来为何,我也不与女公子说躲懒的话,也不说病,也不说老,只说实话。老夫,不想被你们父女利用!”
这话够直白,够辣。
吕娴喜欢,笑道:“我也不与你说什么好处坏处的话。我只说,一个人身上,若无半点可被人利用之处,也是蛮可悲的。老先生以为呢?!”
陈珪的脸渐渐的白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跟雕像似的。
有一种不可挡的气势感觉。
她却十分悠闲,与这老狐狸说话,是真的省事,不用像与陈登一样的,先乱咬乱吵一架。
瞧这话,多么单刀直入。
“老先生若肯出山,我旁的不敢承诺,只说可保汝族无虞,若何?!”吕娴加重砝码。
家族兴亡,是一个族长不可能不在乎的事情。陈珪,感觉被击中了要害。这么一刻,他感觉自己像个徒劳无力挣扎的青蛙,苍老不堪,疲惫不已,可还是逃不出手掌心的无力之感……
陈珪动了动唇,最终脸色青着,不语。
保己一族,却要舍弃别个的东西,甚至选择与其它族人对立。陈珪怎么能轻易答应。
可也知道,她要做的事,必定是要做的。
吕娴一副谈心的架势,道:“陈家是徐州豪族,这件事若叫旁人来做,到底失了些威望,更达不到老先生的效果,因而,娴便厚颜请老先生出山了……”
这话说的有意思,是说他若不做,其它人也能做,并且其它人做的时候,陈家大概会灰飞烟灭吧。
想要保持节操,又想保全家族,是不可能的,是这个意思吧?!
这个小娃娃说话,怎么就这么尖锐和扎心呢?!
吕娴又来打消陈珪的疑虑了,笑道:“我们父女是想安扎徐州的,也不是说容不下各士族豪门,主要还是要求一个共存的契机和方式,并不是与他们为敌,老先生也不必想太多。我们父女再强势,纵然能杀尽徐州豪族,难道还能杀尽天下豪族吗,想做也做不到,是不是?!”
“若是对立,引下仇恨,是真的没这个必要,要是引起士族豪强的警惕和反感,以后我们父女也不可能得到他们的支持,这与我们也无益,所以,老先生担心的不会发生……”吕娴笑道。
陈珪听出这话越听越不对,便道:“那女公子到底想要什么?!”
“其实真的很简单,他们要听话,而且要支持我们父女的工作,”吕娴笑道:“这样子,大家都好,我爹不用杀人,他们也不用被杀,还能保住家族,双赢!”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