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施恩图报得一诺
“娴正想言及此,只谢币帛如何能表达娴的谢意?然而比起谢意,娴更心慕子远之才。”吕娴道:“徐州正是用人之际,子远若愿随娴去徐州,必许以重位。”
许攸怎么可能看得上吕布现在的实力?!
他现在可是在袁绍帐下,最有前途,最有实力,最有可能统一天下的阵营,他又怎么会去徐州?!
所以吕娴才提及此。
而许攸自然也只是戏之,哈哈笑道:“攸虽可去,然,怎可夺人之好?徐州相位已有陈宫,副相亦更有才俊之辈,攸虽不输其才,然凡事有先来后到,怎可夺此而生怨?!亦叫温侯与女公子为难,反而辜负了诸位才士,引人诟病!”
臧霸听了,心中哂笑,才能不输他们?呵,恐怕是根本不想去吧。一说就说到相位,副相位,这个人,,凭嘴自夸的本事,很引人讨厌。
的确是个十足的小人。
他心虽如此作想,面上却是半丝不露,继续听着。
“这!”吕娴道:“吕氏势微,只恐便是重位,也屈就了子远。也罢,既是如此,娴在曹孟德处颇有几分交情,愿手书一封,荐子远前去做官,如何?!”
“啊啊啊。”许攸哈哈大笑道:“攸虽是南阳人士,然旧年曾与袁本初和曹孟德有结交,怎么敢劳女公子荐书?!”
这朋友圈确实是挺牛逼的啊。吕娴心内吐糟,嘴上却道:“原是如此,竟是娴因年纪太小,早年之事,竟不知了。献丑献丑,真是班门弄斧了……”
“也不怪女公子不知此类事,昔年十八路诸侯共诛董卓时,女公子还年幼。”许攸笑叹道:“英雄出少年呢,女公子方二八年华,就已有此胆识,便是当年,袁本初也未必如之!”
吕娴心中微惊,这个人虽然是个小人,但是眼睛很毒辣。
她便笑道:“娴一介小小女子,怎敢比之袁公?袁公天下至人矣,实力最强,袁营人才辈出,若论兵马,天下所有诸侯兵马加起来都未必及之强盛,之多,之广也,囊括英才,更是包含宇内,娴如此与之相比,我父更是远远不如。若论才德,也只曹孟德公可与之相类也!”
许攸的脸色落了下来,眼无趣看着她,道:“女公子不诚实,何需如此?既是如此,想必女公也必用不上攸之智计也,也罢,攸且告辞了!”
“子远请留步!”吕娴忙留道:“奈何说娴不诚实?!”
许攸冷笑一声,道:“孤身深入袁营而无惧,面对深渊而不露怯怕,如此胆识,还需谦虚吗?!想来女公子自有脱身之计,攸辞去也!”
吕娴叹道:“原是为此,娴是谦虚之辞,娴尚年幼,若太轻狂,难免落人口实。娴略有几分胆色,只是,远不能与袁公相提并论,子远实在抬举了。所恃者,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之勇。袁公之雄,便是我父也不能比,更遑论我。”
“哈哈哈,好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许攸甩袖又坐了下来,大落落的,半点不避讳,道:“汝父,虚猛也,而汝,却是真勇也。汝父若进袁营,尚不会如此镇静。而女公子,不仅无半分惧色,更有胜券在握。此等胆色,远在袁本初之上。”
吕娴见这人说话半点不避讳,口出狂言,心中也不是很喜欢。
都说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袁绍营中不紧紧尾巴,还想要表现的比袁绍更牛吗?!
所以这许攸说这个话,真的让人很头疼。
吕娴从不会自负的以为自己比袁绍还强,袁绍便是再犹豫,他本人的领袖气质也是独一无二的。他身上的毛病,很多人都有,他的优点,很多人却未必有。
她又怎么可能因为他失败了,如此轻他,而自以为比袁绍更强?!
这个许攸说话完全不避口德,将来迟早要死在这张嘴巴上。也确实是死在了这张嘴上。
所以那些有才智,却不怎么说话的人,反而更长命,更有慧。
智与慧,未必是能同等而语的。
这个时候了,若是还只顾谦虚,便留不住许攸了,现在还是要借他的力。再谦虚,难免在他眼里落了虚伪之实。
因此便笑道:“子远如此看我,倒叫我受宠若惊。受之有愧。若论才德,不及诸位,若论德行,远不及袁公,若论大功业,娴还远未立也,子远实在是谬赞了。只是子远以袁公和曹公比我,娴幸甚矣。”
许攸见她如此,才又重新笑了起来,道:“女公子何必谦虚,若无把握,何必进袁营?!逃之尚可有一线生机!”
吕娴笑道:“有没有把握,只在子远身上!”
许攸哈哈大笑,道:“女公子果然非诚实人也,攸不信女公子没有其它盘算。”
吕娴笑道:“真没有。”
“果真没有?!女公子也善诈乎?”许攸笑道:“这便令攸想起一个人来。”
吕娴都不用问,就知道他在卖关子呢。跟这个人说话,跟打太极似的。
“曹孟德,昔年孟德刺董卓,也如此有胆识,那时的孟德也特别年轻啊,如同女公子一样,英雄出少年,能否成事,在那时已然能看出端倪矣,”许攸笑道:“当年之董卓,如今之袁绍,皆势大无穷也。”
“子远既对孟德如此推崇,却为何不去投奔?在袁营也不得志,何故还要呆久?!”吕娴笑道。
“手无寸功,恐无立足之地也,”许攸哈哈大笑道:“许都之势虽比袁绍弱,然,天子脚下,才能志士,多如繁星,攸区区之才,何足可立?”
“原来如此!子远有才,却无用武之地,在袁营与曹营都是屈就。”吕娴道:“可惜子远之才,娴慕之矣,若能去之徐州,必托以重任。”
许攸一时看不清她真心还是假意,便有意探她的虚实,笑道:“徐州起事之时,用人之际,果真愿用攸?”
“子远,”吕娴郑色道:“若是子远肯去,娴必扫榻相迎,必不亏待。只是怕子远嫌我父莽直,更不肯屈就也,只是便是如此,娴也记下今日大恩,他日若有相报之时,必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