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如闷雷炸开,第一刀,柳白穆吐血如喷水,衣襟被撕开,两块锈迹斑驳的铜镜从胸前掉落。
那只鬼,被肢解了!
柳白穆顾不得心疼这件灵异道具,他鼓动身上的恶鬼,敞开的胸膛之上一副惨绿的图案迅速的交织,在心口位置形成半张扭曲的鬼脸。
这是他的第二只鬼,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感觉不够保险,但也来不及动用其它手段了,因为第二刀已然临身。
皮肤上的鬼脸被抹去,一颗人头抛天而起,天旋地转之际,柳白穆才明白,原来死亡竟是如此容易。
“你……”刘玥万万没想到,在众人的围杀之下,罗异竟能先杀方铜,再斩柳白穆。
“接下来是你!”罗异抬起右脚,也无需校准,直接一脚狠狠踏下。
砰~
女尸头颅被惯向地面,恐怖的力量将那满头长发遮蔽面容的脑袋踩扁,黑红色的脓水四溅,恶鬼彻底一动不动。
“被……压制了!”刘玥瞳孔瞪大,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快逃!”
陈洪大叫一声,他的能力是鬼域,但老宅的力量更强,他的鬼域在这里根本就施展不开,所以虽然他与方铜商量好一同出手,但却是最后一个近身的人。
但现在他却恨不得自己的动作再慢一点,因为这样至少可以远离罗异这个杀神三分。
他怕了,罗异摧枯拉朽一般的凌厉手段让他肝胆俱裂。
见状不对,转身就逃。
然而当他刚刚转过头去,一张惨白女人脸突兀的出现。
正是杀人归来的田晓月。
“该死的李成,不是说好三分钟的吗?这绝对没有三十秒!”
陈洪心中狂怒,继而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罗异斩鬼长刀入鞘,淡然转过身来,在他身后,刘玥不甘的躺在血泊中抽搐两声,彻底咽气。
“罗……”
田晓月正要开口,一个宏大、连贯的声音骤然响起,这声音不辨来源,也无视了空间与距离,似乎就在耳边,也像就在脑中,只要是在老宅之内,就一定会听到,不能隔绝。
空间震动,面前的虚空竟然出现了水波一样的纹路,田晓月聚焦目光,竟然发现落地的细尘竟然以一种垂直向上的姿势加速上升。
“血液在回流,他居然又有了心跳!”田晓月后撤一步,刚刚那个被她杀死的陈洪竟然有了复活的迹象。
“这是时间的力量,有人在进行范围重启!”田晓月伸出手掌,按在陈洪头上,就要动用灵异对抗这种复活。
“是钟摆!”罗异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五点整!
一到整点,钟摆就会复苏,将时间向后拨回半个小时,所有处在老宅灵异范围内的人和物,都会受到这种重启的影响。
“那就在重启之时再杀他们一遍,我就不信,这种大范围的重启可以短时间内使用多次。”田晓月杀气腾腾道。
能坐上鬼邮局管理员位置的人,绝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不用这么麻烦,将他们埋了就好!”
两人说话期间,时间已经回溯了三秒有余,不只是陈洪,就连倒在血泊里的刘玥都再次睁开了眼睛。
“是钟摆,哈哈哈,你们杀不了我!”刘玥恍惚了一下,继而神经一般癫狂起来。
“哼”,罗异冷哼,“你们高兴得太早了,我想杀的人,这钟摆,它留不住!”
话音一落,罗异身后突然坍塌,一个金色原点浮现,这原点飞速旋转,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一个金色的门户,澎湃的力量从里面决堤而出,金色的鬼域仿佛吃了助力剂一般迅速膨胀开来。
空间泛起褶皱,时间开始紊乱,钟摆形成的范围重启被这剧烈呼啸的灵异冲击,一下子大为减缓了下来。
不止如此,那门户之内还传来金玉摩擦的哗哗之声,一条条金色的锁链从里面探出,锁链一出现,就好像有灵智一般翘起尖端,猛然扎入虚空之中,然后从屋子的天板,墙角落,柜子顶部钻出来,刺透柳白穆、刘玥、陈洪等人的身体,将他们倒吊起来。
见到所有敌手均被拿住,罗异心念一动,一片灰蒙蒙、阴沉沉,好似海市蜃楼一般的虚影渐渐浮现在鬼域之中。
须臾功夫,虚影渐渐真实起来。
掉落的香灰,飘飞的黄纸,遍地可见的纸钱,田晓月瞳孔地震,一股沛然如山崩一般的致命威胁骤然降临心头。
“灵异之地,是那片坟场!!!”
田晓月脱口而出,作为最老牌的信使,她如何不知道鼎鼎大名的无尽坟场。
那可是号称活人禁地,恶鬼地狱的死绝之地,据说,没有一个驭鬼者能从里面活着走出来。
而罗异这是,将它召唤过来了?
罗异没有理会身后人的震惊,他在地上一跺,一条蜿蜒幽深的小路从脚底直达坟场之中,锁链拖行,串着几人的尸体跟随前行。
哗哗声嗖的停止,只见几个三尺见方的坑洞出现,锁链弯曲一下,然后将一具具尸体以一种踹皮球的方式将其拦腰打折,砸入到墓地之内。
尸体一入墓穴,边缘的坟土自动回填,不多时,一个个小土堆形成。
“杀人、埋尸,不只是人,就连恶鬼都给葬了,这个罗异,好生恐怖!”
田晓月突然庆幸自己没有选择与他为敌,不然这片墓地里又要多出个无名坟墓!
一切完成之后,虚影渐渐远去,最后随着罗异身上的灵异一起隐没。
此时,老宅深处某个不知名的空间之内,一个脸色麻木,鬓角斑白,大约四十几岁的男人僵硬的坐在一个书桌之前。
他双目紧闭,脸色微微发黄,鼻尖倒钩,嘴角微微向下,有几分阴沉,又有几分奸诈。
整个人看着既生动又死气沉沉,就像是介乎生死弥留之际,十分的怪异。
而就在罗异调动坟场灵异的时候,这人那闭合的眼皮之下突然转动了些许。
房间里光影明灭,头顶昏黄的电灯好似接触不良一般呲呲作响。
沙沙沙~~
男人面前本来空无一物的木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陈旧的记事簿。
一滴黑墨凭空出现,在纸上来回滚动,就像是有支看不见的笔,在反复横滑。
很快,浓墨浸染书页,一团团好似儿童涂鸦一般的图案形成。
等到沙沙声停止,男人蓦地张开双眼,那双眼睛,死寂而灰翳,就像是意外身亡的死人,在焚尸炉的烈火中死不瞑目!
呲,灯光骤停,屋内一下子陷入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暗中,咔嚓、咔嚓,骨头剧烈摩擦的声音接连不断。
过了好一会儿,微弱的光亮洒落。
那个仿若尸体一般的男人竟然站了起身,他伸出右手,将原本展开的记事簿慢慢合上。
若是有人仔细辨认,大致能从那隐约的光亮中,看到书页上凌乱扭曲的三个字,
陈桥羊!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