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失踪、鬼收音机寻来,黑暗中恶鬼入侵、锁着的房间被打开……似乎是一瞬间,很多事情同时发生了。
巧合?
罗异并不相信,他认为这是一种刻意营造的局面,让人顾此失彼,为的就是让墓中恶鬼顺利的进入房间。
所以在最后关头,他悍然出手,撕裂黑暗一角,闯入到了房门之内。
房间内,入目是一片红光,这种红和璀璨的霓虹不一样,反倒有些类似杨间的猩红鬼眼。
鬼域?
罗异提起心神,眼中金光跳动,好似电光闪烁。
走廊中散落的红光将入侵的黑暗冲淡,似乎这红光的灵异等级还在那只推椅子的恶鬼之上。
但这种程度并不足以扭转局势,相反的,红光的范围在缩小,这是房门在自主闭合。
不过几个眨眼,房门砰的一下关上了。
咔擦~咔嚓~
门外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罗异脸色微变,这是门锁被按下,锁芯扣死的声音。
简而言之,有人在外面关门!
杨间等人还在大堂,不可能是他们,暗潮中的恶鬼也不可能,排除他们之后,那么答案似乎就呼之欲出了,
是柳青青!
果不其然,按下门锁之后,叩~叩~的声音响起,那是高跟鞋踏过地面,发出的脆响。
模模糊糊的,罗异还听到一声轻笑,紧接着就是一阵悠扬的唱曲声伴随高跟鞋声渐渐远去。
若是他的视线可以穿透房门,便可以看到,一个身材高挑婀娜的旗袍女人提着白色灯笼,嘴角微微上扬,在黑暗中如入无人之地,款款离去。
“这是一场针对我的精心布局!”
他一下反应过来,但很快又有疑问生成。
“外面是柳青青,那么刚刚进门的是谁?”
“张幼红?”
罗异按下心中的悸动,不退反进,一头闯入屋内的红光之中。
立刻,一个红色的房间呈现出来了。
刷着红漆的墙面,铺着红色的地板,天板上还挂着红色的布条,中正位置还吊着一盏红色的灯笼,透过灯笼皮骨,甚至能看到里面燃烧着的蜡烛,同样也是红色的。
目前为止,罗异已经见过三种颜色的鬼火了,分别是李军的绿色鬼火,古宅外面的白色鬼火,这里的红色鬼火。
罗异怀疑,这三种火或许本身便来源于一只鬼,只不过被拆解了出来,做成了三种灯笼。
至于王小明研制的红白鬼烛,只能算作灵异造物,算不得真正的恶鬼了。
红烛燃烧,明晃晃的火焰跳跃。
整个屋子被红色装点,显得喜气洋洋的,就像是一间婚房。
惟一不好的就是屋子内太过安静,这种死气沉沉的沉闷充斥之下,让原本喜庆的屋子凭添了一份诡异。
“这间屋子里,少了很多东西。”罗异四处观察,有几个地方有着明显的空隙,显得很不协调。
尤其是中间,一大块面积空着,这里应该是床的位置,在床旁边也有一个位置,看起来可以摆放一个橱窗,再往旁边一点的衣柜里挂着一些衣架,衣架也是红色,但是没有衣服。
其它异常的地方就更多了,鞋柜里有高跟鞋的印记,但却没有高跟鞋;摆放的红色桌椅唯独少了一根条凳;在那梳妆台上,只剩下一个木头的框架,不见镜子和胭脂水粉……
如果所有的东西都是红色的……
罗异想起很多,“大昌市废弃工地上的鬼橱,明月小区301室的鬼床,王家老宅的鬼凳子,红姐身上的旗袍,柳青青脚下的高跟鞋……”
似乎一切都对得上。
罗异警惕起来,这样算起来,这样一间不过二十平米的房间里,恶鬼数量可不在少数。
“所以那些东西都是从这里流落出去的,是鬼自己跑的,还是被人带走的?”他想道。
就在思考之时,一道人影突然浮现,就好似凭空生成的一般,就连罗异都没有感受到她的出现。
那是一个体态优美的女人,身穿红色的旗袍,两腿交叠而坐,旗袍开叉处露出大片的雪白滑腻,她脚上穿着高跟鞋,白皙秀气的脚一下一下晃动,细长的鞋跟在地上叩出声响。
她背对着自己坐在了那张梳妆台前,因为梳妆台前缺少化妆镜,所以罗异没有能够看到这个红色身影的正面。
但很多东西并不需要眼睛去看,用刀同样可以。
罗异手掌垂下,五指一个抓握,腰间长刀就已经出鞘,掌心灵异吞吐,刀如离弦之箭一般划破长空,向着女人钉死而去。
嚓~~
长刀透过女人脑后,然后迅疾如电的贯穿梳妆台,巨大的力量将木头割裂,刀尖没入墙体之内。
没有惊声尖叫,也没有血沫横飞。
女人依旧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唯一的不同就是她的身体在刀经过之时泛起了涟漪。
就像一个虚空投影,当遮挡之物移走之后就再次恢复。
“哼,还以为你有与我殊死一搏的勇气,没想到也是个无胆之辈。”
罗异跨步走过去,将刀尖从墙体拔出,然后手腕一震,将刀身上的木头抖落。
视野扫去,眼前女人的身影变化,出现了好似重影一般的影像。
与此同时,一种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这个味道有些复杂,好似复合香气。
罗异能闻出来其中两种,一种是柳青青本身所用的玫瑰香水味,另一种是后堂神龛内燃烧的长香。
至于最后一种,虽然很淡,但罗异还是辨别出来了,那是死人特有的腐败气息。
“不出来,是等着我去找你吗?”罗异冷哼一声,身后金色门户洞开,汩汩灵异如水流一般决堤涌出,很快就将房间填满。
鬼域的力量如潮汐回荡,房间自带的鬼域被层层入侵,然后一一瓦解,消融。
当鬼域加深到一定程度后,所有的艳丽都开始褪色,眼前也没有了什么张灯结彩的喜庆婚房,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斑驳陈旧充满灰败与腐朽气机的破烂房间。
房梁上悬挂的灯笼也变了样,外表的绢纸腐烂发黑,好似被灼烧过一般卷曲起来,里面的骨架根根破裂,根本撑不起一个完整的外壳。
在那骨架正中,一簇红色的火苗燎起烟气,呲呲作响。
一滴一滴好似鲜血的红色蜡油从高处掉落,将地面腐蚀出一个黑色的空洞。
再等片刻,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那跳跃的火苗也被固定了下来,一滴蜡油凝在空中,仿佛照片定格。
就在鬼火都被定住的时候,那个背对着罗异的女人却动了起来。
她从椅子上起身,在梳妆台前站了起来。
黑色的长发如瀑垂落,配合一身裁剪贴合的红色旗袍,妖娆的曲线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