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掰他嘴,他要干什么!阻止他!”栾芸萍吞药自杀,在齐云成的意料之中,但也得赶紧阻止。亲自上手去掰自己搭档的嘴。嘴是抓到了,可惜手里慢一步,药品已经进入肚子,栾芸萍闭上眼睛,整个人倒在了地上。齐云成低手探一下鼻息,“死了,你们搜身。”烧饼和张九喃开始搜栾芸萍的身,里里外外翻了一个遍。这一幕岳芸鹏和孟鹤糖站在旁边看着,表情上没有任何变化,可眼神传递出来的全部是沉重。眼睁睁看着死亡。没有一点办法。“警监先生,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没有,把衣服裤子都给我脱干净了搜。”烧饼、张九喃开始脱栾芸萍的外套,“还是没有。”“行吧,拖去实验室,别留全尸。”两个人抬着人走,齐云成双手插兜,下意识提一脚栾芸萍身上脱下来的外套,仿佛在他眼里这是什么肮脏的东西,不像离自己这么近。演反派就是好,可以各种表现。齐云成心中很美着。“岳探长。”见警监叫自己,岳芸鹏沉重的表情,瞬间变得嬉皮笑脸,“走,接着审讯其他人,这种人死不足惜。”“其余人一定要审讯出来。”“好。”两个人一边说一边离开,孟鹤糖依旧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动作。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死,也只能默默看着他被两个人拖走扔掉。栾芸萍的职责他非常清楚,就是这里的守门人,随时接应同伴。他还养了一笼鸽子,但是从来没有放飞过。因为它们的目的地是组织,所以只能放飞一次。谁想到第一次放飞,竟然要了他的命。长长的走廊上,孟鹤糖终于有了动静,弯腰捡起被警监踢过的外套,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到了房间里,默默把战友的衣物穿到自己身上。他死了,但任务不能结束,必须继承意志接着完成。在这一轮剧本杀当中,他孟鹤糖可以说是灵魂人物。表面看似大洋国的买办,实际却是国际情报组织的高级专员,代号竹林。保护不知道多少同伴。今天他接到消息,去接应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那就是作家阎鹤相,他暗地里是大洋国留学回来的微生物专家,掌握着研制疫苗的技术,所以需要确保安全南下。谁想到曹太郎的死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只能和守门人启动紧急方案,联系组织,结果守门人死了。而此时此刻镜头一转,齐云成在其他房间开始审讯他们所有人,以便调查疫苗的下落和凶手,在这个调查过程当中,知道大哥死了的秦霄闲,想明白了一切。他和周名角接触过,知道他们在找东西,作家阎鹤也不简单,大堂经理也没了。这一切都是他害的,都是因为他杀了曹太郎,如果没杀,所有人恐怕都能活,结果变成现在的局面。“警监!!”齐云成坐在对面,“怎么了?”“人是我杀的。”秦霄闲不可能再不坦白,这样下去全部都得没。“怎么杀的,把所有细节写下来。”齐云成演这场戏实在好玩,把笔和纸递过去,“当然了,我怀疑你不会写字。”“会写字,我大哥死了?”“现在我已经确定你们的身份是土匪。”秦霄闲已经什么都不怕,望着扮演警监大师哥,咬牙切齿,“我就是恨你们这帮大洋国的人,你们屠了我一个村子,把我们山寨的人都杀了。”“杀了也是该杀。”面对秦霄闲的眼神,齐云成从容不迫,两道眼神交锋着,“土匪在任何社会背景下都不允许存在,我见过的土匪多了,但是没见过你这么瘦的土匪。”“别看我瘦,也足够杀了你们。”两个人审讯过程,周顾蓝是在的,现在戏入了之后,她基本没什么台词。但是看见师叔们和师父演技狂飙,她感觉自己是一个背景挺好的,自己根本演不来,一点都演不来。“现在你说细节吧。”“说了能救他们吗?”“看情况。”齐云成嘴角咧开,露出一种怪异的笑容,并且很无耻的给出了三个字,这三个字完全就是没给答案,但你就是没有任何一点办法。让人骨子里觉得无奈和害怕。秦霄闲目光不敢对大师哥的眼神了,眼神错开,他果然有点接不住,“我跟我大哥来冰城就是为了给兄弟们报仇,有个大洋国的教授看起来很有地位,我和大哥一拍即合就杀他。他当时喝上头,要回房间休息。这是我下手的机会。后来我跟大哥假装抢着付款,吸引注意力,再让我取钱。看似取钱我则是杀人去了。”齐云成点点头,“那你取款的凭单是多久的。”“一大早取的,这样能当我的不在场证明。”“怎么杀的。”“勒死的。”秦霄闲重现了一下动作。“就你这小胳膊小腿能勒死谁?”齐云成笑得不行,别说戏里,他现实生活中,他也干不过曹老四。“真是我弄死的,你弄死我啊。”秦霄闲着急了,怎么说真话也不相信,还能这样。而听见这个消息,在另外一边监听的岳芸鹏脸色不好,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怪。如果再不采取行动,一切都会完。可是他现在的情报很有限,根本不知道战友还有谁。趁着警监审讯的功夫,他离开房间出去找线索,何九哗是他的战友,他只能去他的房间找。在他的房间还真找到了一些东西。瞬间明白孟买办是一起的,二话不说走进他的房间。孟鹤糖很懵,根本不知道岳探长是一块儿的,“你什么意思?”岳芸鹏直截了当,“现在事情越来越严峻,再接着往下查的话,可能谁也走不了。大堂经理脖子上有一颗药,我知道你脖子上也有一颗。”孟鹤糖眉头紧皱,这是秘密,怎么会被他知道。“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知道没时间了,我出来的着急。现在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岳芸鹏从兜里掏出一瓶安眠药,“这瓶安眠药在周老板房间发现的,一会儿我会把它放在你的房间里,我带人在你的房间搜索到他,但是你不要承认,你就说是我栽赃你。”孟鹤糖依旧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的,怕他把自己害死,自己一死就全完了。“凭什么相信你?”“因为我有这个。”之前周九量粘连的疫苗在他身上,现在用处大了,“现在所有人都在找它。”“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的目的是让人把疫苗带出去。”孟鹤糖摇摇头,看着他的疫苗和安眠药,“你不是要栽赃我吗?怎么带出去?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知道,你是竹林,现在我们所有人要保作家。”“所以你的想法?”“这个疫苗稀释一半之后依然有作用,所以我们把它带出去的唯一办法就是把它注射到你的身上,你能活着出去就行,快,没时间了。”孟鹤糖这才接受,第一时间给自己注射,可是注射完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对方这是要赴死。要不然不会着急成这样。虽然不知道他具体计划,可这位第一次见的战友,却让他如此心惊。岳芸鹏根本不在意,缓缓开口,“现在记住了就说我栽赃你。”“我相信你,多保重。”“把毒药给我。”“……”岳芸鹏拿着所有东西出去房门,一出去,他情感和戏份在这里升华不少。演了一天的戏。越演他才越知道自己的任务和目标,这一次他就是慷慨去赴死的。要不然疫苗耽搁传不出去。为了保住疫苗和重要战友,他甘愿去死。接着在走廊上,是他专门的一个长镜头。暂时没有戏份的齐云成跟着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一起看,小岳的演技一直在提升。一段简单的走路,让他走出了上刑场的厚重感。这份厚重感便是使命压的。但他的计划还没完,立刻审讯张九灵和周九量,不仅仅审讯,还需要和他们定计。而名角知道自己要死,但任务会成功时,默默笑了,唱着人生最后的几句戏词。“我与那公孙杵臼把计定,他舍命来你我舍~~”听着唱腔,岳芸鹏深吸一口气,缓缓关上审讯室的大门,前往最后一位的房间。身为暗线的张九灵明白事情后,有彷徨有失措,但为了任务和抗击大洋国,最终点点头承认了自己杀人。“所以现在告诉我,教唆你们下药杀人的人是谁。”岳芸鹏知道警监在监听,拿出笔在本子上写字,写了一个孟。张九灵一清二楚,脱口而出,“孟买办。”“确定?”“确定。”“谢谢你的配合。”岳芸鹏知道不能留线索,撕下纸张放在烟灰缸里烧了。“小伙子你挺会啊,第一天上班。”岳芸鹏说这句话面带笑容,心里却无比苦涩,第一天出任务就得丢掉了性命。谁不酸楚。等一切处理完,便是再一次的聚集以及对整场大戏的整理。到这里,郭得刚、于迁都在房间墙角的镜头处默默瞧着。拍一天,他们时不时的都在看,没想到孩子们最开始嬉闹,到了之后发展,每个人都入了戏,越来越认真。这就是感染力。看似剧本,但这都是先辈的流血和牺牲。“于爷爷,我师父演警监有点吓人。”周顾蓝此刻没了镜头,躲在老两口的身边说一句。于迁笑出声,“你师父你还怕啊?”“演什么像什么,就像一个坏人。”“说相声的就没好人,你记住了。”郭得刚转头说一句,“你师父这是本色出演,演得非常好。但正因为演得好,才能了解当时那种情况下的敌人多么难缠。”等待何九哗、周九量、张九灵、秦霄闲、阎鹤相就位。拍摄再一次开始。齐云成后背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道,“岳探长,请你开始吧。”“好。”岳芸鹏说话声音大不少,打看所有人,“今天这个故事其实很简单,各位都参与了其中。孟买办安排酒局,邀请作家、教授、京剧名角。酒席宴前京剧名角得到一瓶安眠药。可是喝酒的时候,就有人在教授的酒里下了安眠药,教授受药力所致回去房间休息。这会儿有人要去到教授的房间偷东西,他本以为教授昏迷,谁想到教授还醒着情急之下杀了教授。紧接偷出疫苗交给了他所谓的栾经理,栾经理再用放鸽子的形式把疫苗传出去。所以礼宾张仲元是你杀的人。”“没错,是我杀的。”已经商量好,张九灵不可能反驳。齐云成坐在位置上呵呵一笑,用余光撇了撇左右两边的人,似乎在打看他们的表情。正是用余光打看人,周顾蓝觉得师父演得真让人害怕,仿佛他们全部是待宰的羔羊。难怪师父和师娘拍伪装者大受好评,演技一直在。“但是谁给教授下的药?”岳芸鹏继续推理,“还有人……就在我们当中,看似请教授吃饭其实为了给他下药,对吗?”目光对过来,孟鹤糖一副不知道在说自己的模样,看看左边的名角,又看看右边的警监,这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道。“你说我?”“不是你吗?”孟鹤糖被逗乐了,开始按照岳芸鹏的计划进行,“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这种麻烦。”“教唆礼宾偷疫苗的人也是你,给教授下药的也是你。”望着岳芸鹏的脸,孟鹤糖瞪着眼睛,“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下一秒,张九灵扮演的礼宾开口,“我承认,人是我杀的。背后教唆指使的人是孟买办。”齐云成对眼前一切很满意,“岳探长,你还有什么证据吗?”“周名角说过教授给过他一瓶安眠药,他自己也有一瓶,现在在哪呢?”“在房间啊。”周九量回答。“但是我没有在房间搜到过!!”岳芸鹏表情严肃,“所有人的房间我都搜查过,但是孟买办我没去过,因为身份在这,警监先生不让我去。黑衣人,现在去孟买办的房间搜索一下。”烧饼、张九喃去搜索东西。果不其然搜索到了一瓶安眠药。“不可能,我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我的房间只有岳探长去过,一定是他想栽赃我。”“不要激动嘛孟会长。”齐云成打住了一下孟鹤糖,再看一眼岳芸鹏,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些不信任,“铅笔有吗?”旁边烧饼递过来一只。“岳探长我想借你的本用一下。”“当然可以。”接过来小本子,齐云成开始用铅笔图画,他监听时自然发现了探长撕纸声音,过后还查到有烧纸痕迹,现在正是在怀疑。怀疑的结果并没有错。在本子上出来了探长审讯礼宾时候写下的孟字。“来。”齐云成直接把本子丢过去,“岳探长你解释一下孟字怎么回事?”岳芸鹏解释不了,原本有些浮起的嘴角彻底落下,眼神空洞起来,仿佛一切都完了。但这一切又在按照他的计划实施。同时孟鹤糖悄悄看了他一眼,终于明白他的计划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