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阵阵,不明生物的叫声携着浪卷起的声音托起她的心神,愈发升高。
“呕——”
“不是吧,你上船就吐?”常不凡伸脖子看趴在栏杆边痛苦的成月,忍俊不禁,却不料自己的脚被卡住,大叫起来,“哎,哎呀,我脚被卡住了!”
成月的呕吐声打破了她的晃神,站在左舷的闻笙给脚被卡住的常不凡搭了把手,扛过保温箱,往舱房走。
刚和聂万聊完的霍拾安转头看到她扛着保温箱,便跟上去问:“重吗?”
闻笙诧异地看向他:“你看不起谁呢?”
霍拾安哑然失笑。
闻笙拒绝他想帮忙的意图,走在他的前面:“常医生,你真该再多吃点,这点儿重量我都怀疑你有没有力气杀异种。”
她口袋里的兔子翻了个身,没搭理她。
霍拾安她身后走着,说:“我昏迷的时候,看到了一些记忆……关于六千年后。”
闻笙拉开门,嗯了一声,将保温箱放进去:“如果你看到了,那001多半也看到了。”
她转身戳了戳霍拾安的胸口,认真地看着他:“那么你觉得,你到底是夕死,还是霍拾安?”
霍拾安诚实地摇头:“我分不清。”
那些记忆太清晰了。作为夕死,他记得他第一次学会走路,记得他跌跌撞撞追着朝生的背影,记得他被选中时的高兴,记得走进晶洞那一刻复杂的心情。而作为霍拾安,或者说小十,他拥有过最无忧无虑的一段童年和最痛苦不堪的数年,尽管和夕死的百年比起来十分短暂,却绝不能轻易忽略。
闻笙哈了一声,笑着踮脚亲了亲他:“没那么难,对我来说,全都是我。”
不论是朝生,还是闻笙,从始至终,都是她。
霍拾安眸中划过一丝释然,嘴上却说:“可惜我没有一次超过你。”
其实最开始,他是想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