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宫宴伊始。
南庆成功从北齐得来了三座城池和无数金银,还往四顾剑身上扣了一顶又一顶盖世黑锅,可谓此次宫宴上唯一的赢家。
北齐使臣尚能压制些胸中义愤,但四顾剑首徒云之澜却脸色铁青,冷冷地瞅着对面畅饮美酒的范闲——
兀那贼子,作诗侮辱他师父名声,还敢如此猖狂地忽视他!
他眼睛都瞪酸了!
云之澜暗戳戳眨眼睛的时候,终于有人看不下去,暗戳戳地提醒范闲。
辛其物是明晃晃的太子门下,得了太子的令,在和谈的时候照顾范闲这个新上任的太常令,最好能把范闲拉拢过来。于是,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小范大人,那云之澜一直在瞧您呢,您不表示表示?”
虽然辛其物也不知道能表示个什么,但起码看人家一眼吧。
范闲正忙着喝酒,只有当众喝醉了,才能洗脱他一会儿夜探皇宫的罪名。他懒洋洋地往云之澜一瞥,瞧见了一只红眼睛的大狼狗。
他又满上一杯酒:“我和云之澜今晚还是头一回见,他怎么和郭保坤似的,眼巴巴地瞪着我?”
辛其物又顺势看了看坐在礼部尚书郭攸之身后的年轻人,正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含怨带愤地瞅着范闲。
他擦擦额头的汗,心道这小范大人可真是能招惹,明面上却亲亲热热地解释:
“云之澜是东夷城大宗师四顾剑的首徒,当世九品剑客。您之前咳咳……为那等谣言做了一句诗,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可谓传遍大江南北。
只怕这东夷城的人,也听到了。”
范闲手一顿,杯酒美酒变成了苦酒。
他想起了自己被迫背的大黑锅。
愤愤喝下一口酒,范闲和对面的云之澜大眼瞪小眼,看什么看,你家徒子徒孙还来刺杀我呢!我写句诗讽刺讽刺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