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犹犹豫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南枝打眼一瞧,把酒壶扔给了他:“有话直说,那些侍卫或许很快就回来了。”
肖恩仰头喝口酒就当是壮胆:
“帝师,和您有婚约的那个范闲,应是我……是我那个流落在外的孙子。”
什么孙子?谁是他孙子?
范闲?!
南枝呛了一下,突然发觉,自从和范闲有了婚约后,她的辈分是一降再降,现在都成孙辈的了。
“不是,这……谁告诉你的?”
肖恩眨眨眼,好好一个北齐密谍头子,竟露出几分孩子一样的无辜:“陈萍萍啊,他拿这事勾引了我十六年,把线索一点点掰开揉碎了告诉我,我把所有的碎片拼在一处,自己推测出来。”
“帝师,您别不信啊。我这支血脉,除了我和我那小孙子之外近乎断绝,说句孤魂野鬼也不为过。如果不是有这一点点的消息来吊着我的命,我不一定能活到今日。”
南枝听着,竟也没了反驳的心思,只静静地听他说。
“我废了陈萍萍的腿,他恨我至深,想要报复我,就想出了一条毒计。他要把我那小孙子抚养成庆国人,培养成一个对北齐恨之入骨的战士,等他长大,再毁了我所有的希望。”
肖恩说道:“他还用那孩子做威胁,要我说出神庙的秘密,可我又明白,我若说出这事,恐怕那孩子就活不成了。秘密一旦暴露,那孩子对陈萍萍来说,就没了价值。所以,我就一直挺着,没有吐露一个字。”
“我根据他告诉我的细节推测出那孩子生活在儋州……而范闲,这个范闲,他从年纪到生活地点,都完全符合。他们还亲自将这孩子送到我眼前,又在今日将黑骑全都撤走,分明是制造机会,想让我亲手杀了我自己的孙子!”
南枝心中震动,为陈萍萍的计谋骇然。
他们对肖恩多疑又自信的心性,可谓了解到了极点。只有如此,才能布下如此量身定制的计谋。
她甚至也不能确定,肖恩的亲孙子,是不是还活着。
南枝长长叹口气,又不敢随意打破肖恩的活下去的希望,只能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