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书的话刚刚说完,就感到这大牢里忽然温度骤降,旁边的南沐看他的眼神简直就像是要活剐了他。
南枝微微抿了抿唇,一双乌黑的眸子里带着凌冽的寒光,傅宗书瞧见之后,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冰窟里一般。
南枝好整以暇地说道:“可本郡主不觉得不妥啊,这白愁飞曾在我去细柳镇给皇祖父置办寿礼的时候救过我。再说了,皇祖父向来喜欢本郡主和他说些朝中有意思的事情,而且我现在就是怀疑你和六分半堂有不正当的关系。按你的说法,我也可以宁杀错勿放过喽~”
说完,南枝朝南沐点头示意了一下,“南沐,差人回去写个折子,连夜递给言官,让他们看看傅大人今日的言辞和做法,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毕竟,我只是一个郡主,没有他们这些朝臣有识人之能啊。”
傅宗书呼吸一滞,立马告饶道:“唉——郡主啊,下官,下官知错了,下官抓错了人,这就放人!”
傅宗书擦擦额头上的汗,他们郓王一党近来总被言官参谏,他可不想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也惹得一身腥,不过是两个江湖人,放了也便放了。
任劳和任怨闻言,连忙给白愁飞松绑,又把牢中的王小石带了过来。
刚被提审完的王小石又被带来了审讯室,他心中一直提防着傅宗书的花招,却抬头就看到了来京路上遇到过的南枝。
他想开口问些什么时,却被白愁飞扯了一下胳膊,示意他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他便止住了话头,一头雾水地观察现在是个什么奇奇怪怪的局面。
南枝见人都已经都了,这牢中气味也实在不好闻,便带着他们往外面走去。等快走到通道拐角处时,南枝突然转身朝傅宗书轻柔地笑了笑:
“对了傅大人,听说在北境那儿傅大人做了些生意,就是不知道做的哪方面的生意啊?改天也和我详细聊一聊啊。”
那笑容明明美得惊心动魄,却让傅宗书瞬间面色煞白,腿都软了下来,如果不是身后的任劳和任怨及时架住他,他怕是一下子就滑到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南枝才觉得今晚的怒气撒了个干净,眼角眉梢都带上了快活的笑意。
走在身旁的南沐无奈地叹了口气,传声问道:
“现在就告诉傅宗书你知道了他们和北境的生意,你不怕打草惊蛇?”
南枝眉眼弯弯的,连眼角的泪痣都变得熠熠生辉了起来,“我就是要打草惊蛇,他们现在的狐狸尾巴藏的太好了,不这样,他们怎么能自乱阵脚呢?”
“不过呢——”南枝挑了挑眉,狡黠一笑道:“我得找机会把这件事情透露给苏梦枕,让他们去好好查一查,毕竟这件事情和他们的对家六分半堂也有关系不是。”
如今,她在朝中能用的人手太少了,皇祖父又老糊涂,对三叔和蔡京偏听偏信。看蔡京天天临摹字画恨不得泡在书房似的,就真以为他淡泊名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