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的及笄宴因为来了接二连三的贵人而显得无比盛大,堪称这些年来世家女子及笄宴中的最盛。
冬日夜里寒凉,白日里的热闹氛围散去,屋里也燃起了暖烘烘的火盆。
南枝趴在程少商的屋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程少商清点及笄礼,遇到好玩的还要一起品评一番。她看着程少商一副天真没有忧愁的样子,不由问道:
“阿姊,我们如今也及笄了,及笄之后便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纪,你可有想过以后的夫君是个什么样子?”
程少商手中的动作一停,抱着怀里的匣子思索道:
“嗯——要乖巧听话又爱我的,就像是阿父对阿母,三叔父对三叔母那样。我不想就这样被拘束在后宅里过活,我们在宫里呆了十四年,我还什么地方都没去过,什么景色都没见过,我想要一个和我志同道合,能够支持我所有想法的夫君!”
南枝微微一笑,“干脆你也嫁个武将,便能跟着东奔西走四处征战了,这边疆的景色阿姊可爱?”
程少商皱了皱眉头,“武将是很值得敬仰的,只不过我不通武艺骑射,也不懂什么兵法打仗,怕是没有我的什么用武之地。我擅长的是土木建造之道,也素来喜欢这些东西,如果能嫁个外放为官的郎君一起打拼也不错。”
“不过,说起武将——”程少商扭头对南枝挑了挑眉毛,调侃道:“你可是认准了凌不疑这个武将啊?”
南枝怔愣了一瞬,张口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我何曾认准了他?”
眼瞧着程少商不依不饶,非要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的样子,南枝急忙从榻上爬起来疾步回了自己的屋子。
南枝一边走着,心里还一边慌乱地不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想起凌不疑,她的心里就控制不住地乱了节奏,好像是在胸口揣了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
待她进屋,不紧不慢地点了灯,那桌前坐着的人更是把南枝吓了一跳,胸口本来蹦跳的小鹿都差点一头撞死。
只见,灯亮了之后,慢慢勾勒出了桌前端坐着的男子的轮廓,凌厉分明的下颌线被照得格外清晰,那双原本倨傲冷漠的眸子也映出了缕缕和暖的柔情。他正抬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南枝,嘴角似乎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南枝捂着胸口,缓了半晌才说道:“凌不疑?你怎么在这儿?”
都怪她一路上想事情太出神,连屋里的气息都没察觉到,白白把自己吓了这么一大跳。
凌不疑瞧见南枝因为受到惊吓而略白的小脸,心里一软,抬手给南枝倒了杯热茶递给她,“我刚刚赶回来。”
凌不疑闭口不谈为什么深夜潜进了她的屋子,反而只想表达自己刚回来就来见她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