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因为不放心周生辰,一早就候在了客栈门口的茶棚里。
等那辆富贵华丽的马车行过之时,透过面前氤氲的茶盏热气,他正好看到了自家殿下被狼狈推下来的一幕。
不过……
殿下都被赶下来了,怎么还站在那看着马车的背影半晌都不回神了呢?那马车眼瞧着都要没影了……
谢崇把杯里的茶喝尽,又好整以暇地凑了上去,看着自家殿下这不值钱的样子,悄声问道:
“这是怎么了?不是南枝对您有愧来着,现在怎么看着,像是你们两个掉了个个呢?您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了?”
周生辰眉头一紧,看了看手上还没忘了丢下的可笑面具,和谢崇回到了客栈房间之后,才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道:
“今日我们在金贵嫔的帮助下,见到了戚太后——”
“哦。”谢崇点点头,懒洋洋地回道:“这不是很好吗?说明南枝她啊,确实是真情实意的。”
周生辰揉了揉额头,有些郁闷地说道:“是很好,可坏就坏在了戚太后身上。戚太后不急着商量对付赵腾和刘元的计划,反而不知道为何,把她藏起来的高淮阳给叫了过来,还当着南枝的面,话说得不清不楚,惹人多思。”
“高淮阳?她还活着?”
谢崇也是时隔多年又听到了高淮阳的名字,他先是叹了口气,又开始思索起戚太后的用意,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不禁为戚太后这个紧要关头还能权衡这等利弊感到好笑:
“戚太后她啊,不过是看出了你和南枝有私情,又怕西州和太原勾连在一起,这就病急乱投医,叫来了与你有青梅竹马之谊的高淮阳,想要挑拨你们两个人。嗯,看样子,这计策成功了一大半嘛!”
周生辰怔了怔,恍然明白了戚太后的打算,却又更加惊异于自己和南枝两人的情意竟然表现得如此直白张目,让那戚太后一个对面就看了出来。
周生辰骤然苦笑了一声,呵,亏他还以为自己把能那不该有的情意断得干干净净,却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谢崇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苦闷的周生辰,他对昨夜两人之间的事情也知晓一二,于是啧啧两声,半是开解半是打趣道:
“看南枝误会,着急了?那你昨日还冷言冷语说那么绝情的话?”
周生辰随着谢崇的话,又想起了昨夜里南枝那无比坦然又残忍直白的野心之言,心里又愁思百结起来,只能强迫自己把心思放到眼前的事情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