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急匆匆地赶来,在屋中三个女人仿佛能把他烫出一个洞一样的目光中,有些颤颤巍巍地把手搭在了放了素帕的细白手腕上。
他手指微动,忽觉指下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盘走珠,竟是滑脉!甚至估摸着还有近两月的时间了!
府医的胡子跟着抖了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面前这位不苟言笑的新任太原实权者,宁愿是自己这个行医几十年的医者医术不精,也不愿意相信他如今把脉得来的结论。
不过……
府医又隐秘地八卦着,这孩子不会是那新来的和尚军师的吧?啧啧啧,这和尚真是不可貌相啊……
金夫人眼瞧着这府医把上脉之后,脸色就一直来回变换,一会儿瞪眼一会儿皱眉的,但就是没说出一句话。她等了等,还是没能忍住问道:
“不是,我说你别发呆啊,倒是说说怎么回事,这怎么好好的吃着饭就想吐呢?可是路上奔波,凉了胃?”
府医听着金夫人的话,这也才想起来南枝小姐刚从中州奔波回来,这怀了身子的前几个月最是危险,但眼下这脉象却如此康健,由此可见这孩子是真强壮啊。
琢磨着躲也躲不过去,府医抬头看了看南枝,南枝眼神有些飘忽地挪开了,收回手腕之后只无奈地捂住了脸,等着迎接来自府医的宣判和阿娘、阿姐的惊讶。
“这个,王妃,小姐这是,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啊,不过,小姐身体康健,孩子也强壮。适才想吐,也是正常的孕期反应罢了。”
此言一出,犹如惊雷一般在屋中炸响,金夫人眨了眨眼睛,满脑子都是两个月的身孕在一遍又一遍地回响。
而金贞儿霍然站起了身,她大惊失色地看着南枝,从南枝脸上的那几分心虚上,愣是想起了前几日刚与南枝放话,说下次再见绝不留情的小南辰王,周生辰。
她张了张嘴,又突然意识到身边有人,于是只抬手指了指西边的方向,满眼质问地看着南枝。
南枝读懂了金贞儿是在问她是不是西州那个周生辰做的,她尴尬地笑了两声,又把手掌贴在还没有弧度的小腹上,轻轻地摸了摸。
这个动作像是一下子把金贞儿给惊醒了一般,她半敲半打地送走府医,又利落地关上了门,这才又确认道:
“这,真是周生辰的?你什么时候和他,竟然?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金夫人闻言,回过神来,惊愕地重复道:
“什么,孩子是周生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