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辰看南枝只是盯着他,却不与他说话,便以为南枝还是在记恨他之前的绝情之言。
于是,他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解释,急匆匆的还有些语序混乱:
“我知道你是气我把自己的性命都赌给了北陈皇室,一味效忠皇室。可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从你五年前第一次说起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时,我心里其实也是认可的,可是我又怕,帝王的路上有太多的血,你那么小,怎么胆子偏偏那么大呢?”
“还有啊,我收到你的信来了中州,想的是救出军师,也为你未来的路铺平道路,我不想要与你在战场上成为刀剑相向的敌人。我那么做,不是向戚太后和刘子行引颈受戮,而是向你,束手就擒。”
南枝听着周生辰颠三倒四的解释,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一孕傻三年的征兆:
“你,你说什么?”
周生辰迷迷蒙蒙地仿佛看到了一只傻呆呆的小狐狸,正在满脸惊讶地看着他。趁着醉意,他抬手就从小狐狸的发顶摸到了发尾,只觉得柔顺地像是一匹黑亮的绸子,却又软乎乎的带着凉意。
周生辰因为撸到了一直想要撸的小狐狸而开心,说话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我知道你攻入中州的计划,也对你说的太平盛世极为向往,可我无法摆脱身份的桎梏帮你,也无法站在刘氏这边与你刀剑相向。所以,我赌了一把。若是我真的死在戚太后和刘子行手上,你的江山会更加稳固,若是你来了,我便再也不会顾忌其他。”
说着,周生辰伸手一拢,直接把还在懵愣的小狐狸给抱进了怀里,声音缱绻道:
“所有的恩怨已偿,我现在只想要你,想和你并肩,一起共谋盛世天下,一起同进同退,成为你能交托后背的笃信之人。”
南枝晃了晃神,仰头对上周生辰粼粼的目光,觉得自己也一起被沉入了他眼中那波光洵洵的湖里。她笑了笑,有些莫名欢悦的感觉,为周生辰终于与自己一致的三观,也为这个久违的战友终于回归。
南枝忽然抬手攀住了周生辰的脖子,两人的距离间都是淡淡的酒香。她感受着周生辰身上酒意熏托的温热,清风吹来,散了一些酒意,冷清的月色照下来柔和了他冷峻的棱角。
南枝笑了笑,无奈地说道:
“那我就当你现在是酒后吐真言了?只盼你明早起来,还能这么坦诚勇敢,别到头想找个地缝自己去钻了。”
周生辰听到南枝的笑声,眼神也跟着亮了亮,声音却像是任性的小孩子一样:
“不,我没有醉。”
南枝有些没办法,就这腔调和模样,还说自己没醉呢?不过,小醉猫这么撒娇也是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