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和赵祯炫耀了好一通徒弟的袁望依然是神清气爽的,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自己最心爱的小徒弟突然来找他,告诉了他一个堪称晴天霹雳的消息:
“什么?你要离开白鹿洞书院另谋出路,不参加科考了?!”
袁望瞧着自己的徒弟,满脸都写着侬脑子瓦特了?!
他捶胸顿足,恨铁不成钢道: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最近我给你的功课太多,走火入魔了?还是学院里有人欺负你了?是哪个师兄,你告诉我,为师这就去收拾他!”
南枝却一脸认真严肃,仿佛经历了一场顿悟之后看到了另一片新的天地,声色并茂地长篇大论道:
“老师,您知道为何北辽和西夏对我们大宋如此觊觎,我们大宋又为何屡屡败退呢?”
袁望有些呆滞地眨了眨眼睛,这问题在书院里随便薅个人都能告诉南枝准确答案,怎的还要专门来问他?但是因着这是徒弟问他的问题,于是他颇有耐心地回答道:
“自然是因为我大宋坐守肥沃富庶之地,空有无尽的财富,却没有能守得住这财富的兵武之力。”
“老师说得极是啊!”
南枝狠狠地点了点头,看着袁望并没有因为她的附和而感到多少喜色,只能接着振振有词道:
“我大宋从建国以来就压制武力,生怕武将佣兵自重,造成叛乱。这确实让大宋集中兵权,各地得以平稳,但是这重文轻武的风气,如今却让我们大宋成了一块让人垂涎的肥肉啊!”
“每每北辽和西夏对我大宋发动进攻,我们都只能被动防御进而屈辱求和,不仅把燕云十六州拱手相让出去,还要每年供给北辽白银二十万两、绢十万匹,以求北方边界和睦。西夏见我大宋如此委屈求和,也常常骚扰大宋边境,逼得我们进贡绢布。”
袁望听着南枝的话,心有戚戚然,他又何尝不知大宋过得屈辱,只是——
“朝中终归是文人的天下,他们又历来都是主和的,武将被排挤地没有话语权。再说,就算是想要回击,我大宋也没有那个武力啊!”
南枝听袁望如此沉痛又无奈的说法,自然也明白这亦是袁望的心结,袁望在朝堂之上看不到大宋的未来,所以宁愿退下来把自己的一身本事交给学院的学生,期望自己的学生能成为为大宋的未来。
南枝轻叹了一口气,郑重道:
“可我大宋每年给予北辽和西夏数量如此庞大的岁币,纵使大宋再如何富庶,也总有把国库掏空的一天啊!被动,就是落后,落后,那就要挨打!”